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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奕已经能平和从容地提及梁颖了。
说着笑着闹着,余建忠突然生硬地咳了一声,想强调什麽,又觉得没有必要,只是眼神还来来回回落在两个儿子身上。
淩恒了然,先说:“您放心,我有分寸。”
听到这七个字从淩恒口中说出来,余建忠一点别的心思没有了,踏踏实实道:“爸爸当然放心。”
叶星奕肩膀耸了一下,也明白过来了,忍不住怒道:“……我有表现得那麽饑渴吗?!”
见小孩儿害臊紧了,陈明连忙宽慰,偏心道:“不是不是,怪你哥魅力太大,他的问题。”
叶星奕佯装生气,结果自己却先撑不住笑了。
这天往后,高考追得愈来愈近,看着数字从二字打头,再到一字打头,最后竟然真的只变成个位数了。
香樟一天比一天绿,树荫笼罩的範围也一天比一天大。
叶星奕从超市买了包可乐味的冰球出来,嘴里嘎吱嘎吱嚼着。清脆的响动传到宁云骁耳里,他柔声:“少吃一点,今天第几包了?不怕我真告状吗?”
叶星奕将深褐色的冰球举到宁云骁嘴边,等他低头咬了一口,才笑眯着眼说:“你也吃了,我们现在是共犯。”
宁云骁一边乐,一边笑。
叶星奕盘腿坐在香樟树底下,仰着头看这成片绿荫。他大口大口嚼着冰,没一会儿,把还剩小半袋的冰球给宁云骁了,突然两腿伸直,身体直勾勾往后倒下了,一点形象不顾及。
小狼崽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水泥地上,似乎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全舒展开了。他闭着眼说了几句什麽,等宁云骁被自己逗乐,才睁开眼睛,胳膊先猛地举高,再往后扬,最后垫在脑袋底下:“每天午休都能在这躺一会儿,真爽啊!”
他可太喜欢跟宁云骁待在一块儿了,这个年长两岁的哥哥温柔而坚定,从不会说什麽地上髒不髒之类扫兴的话。但凡小狼崽子说想,宁云骁什麽都愿意陪。
早自习、午休、晚自习,高三课表密密麻麻,可叶星奕早已不用刻意去记,每个时间节点、每堂课应该干什麽,它们总準确无误地在脑海中实时浮现。
忽而阵阵懒洋洋的风吹过,一串熟到发黑的香樟果子落在胸口。
少年结结实实地按住它,将其就地正法,然后开嚷:“你还敢砸哥们儿?小心我一口吃了你。”
叶星奕作势捞起它,擡手就要往嘴里丢,宁云骁咽下可乐冰,连忙拦:“不能吃。”
恶茬少年将紫黑色、已然熟透了的果子包在手心,没舍得用力捏。他摊开手,又笑开了。
曾经以为最大的一道关卡堵在面前,其重量压根不是拦路虎可以形容的。可真到这时,它却无声无息自动往两边让开了,甘愿给少年让路。
两天高考,主考场仍然像历年那样,毫无疑问地设在了琓县一中——这所整个琓县当之无愧最好的公办高中。少年如平时上学一样进了校门,仿佛只是从前数不胜数的某一天。可他的心境正悄悄地在潜移默化。
晨时的阳光晃到简直张不开眼,叶星奕却还是一眼就瞧见了等在铁栅栏外面,特意穿上大红色短袖,被千千万万家长围在之中问长问短的余建忠、一身正红旗袍明豔大方的陈明、自家不太靠谱的老爹——叶老爹手里正举着根不知道从哪胡乱薅来的小红旗在不断挥舞,他见叶星奕看过来了,忙大声喊:“我儿加油!我儿必胜!”
叶星奕实在想乐,结果还没乐上,他的脸转而扭曲——
简泊费劲巴拉地扛着两大块等高立牌从乌泱泱的人群之中挤过来,左边那块还算正常,好吧,其实也不是很正常,画了无数颗五颜六色、甚至堪称奇形怪状的爱心,写着以“云骁加油”为首的许多话。
之所以它还算正常,是因为有衬托,右边那块,中间竟然明晃晃地挂了一个金色的大国标,然后写——“国服弈星大驾莅临考场,统统闪开!霸道星奕高考独爱!”
简泊晃了晃头,仗着小家伙现在出不来,干脆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喇叭,他本来已经想喊了,可看见门口“严禁喧哗”的大字横幅——又老老实实闭上嘴了,只动口型,可叶星奕还是瞧得相当明白。“国服弈星!决胜高考!”
叶星奕:“……”
突然不想考了,想杀人。
距离考场变案发现场,只差一个简泊,呵。
少年还看见了淩恒,他站在人群之间,扬了扬左手,那枚银戒——“守护之约”,不知在何时已经从食指摘了下来,移到了无名指上。并且,自此再未取过。
叶星奕扬起剑眉,沖淩恒比了个大拇指——淩恒,等老子一考成名,娶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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