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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生死在天，”楚柯沖进人群之中，用剑柄压着挑事之人的手腕救出了阿山，“如今你们老老实实的训练，日后或能成为大齐王师也未可知，可若走出去，那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海寇。”

衆人陷入到了迟疑之中。

温落川侧身，将训练场的大门让开，“是去是留，诸位自行决定，若出了这道门，便如同他说的一样，是做回了海寇，而海寇落入温某之手，其后果，想必各位也能猜出一二。”

楚柯撇嘴，心道：这就是威胁人留下来的啊，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温落川！

锦衣卫于民间而言，是十分神秘的存在，相传那锦衣卫的指挥使，乃是从地府而来，专挑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夜间对人下手，手段残忍狠辣，比直接死可要痛苦得多！

海寇们对于这种流言半信半疑，但也不敢轻易尝试，全都畏首畏尾，僵直在原地，走也不是，留着也怕因闹事之原因受罚。

果然如料想一般，他们都被吓住了，温落川看向楚柯，同他使了个眼色，楚柯立马意会：这是让他开始唱白脸！

“大家也不必担心会受罚！”楚柯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即举起手来，示意大伙儿看向自己，“独手借着军官的名义于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犯了军规，这才会被当街斩杀示衆！这一点，大家若不信，大可以上街去问问，百姓对这件事情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大家老老实实地接受训练，安安分分地当好一个兵卒，不去触犯军规，斩首这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到各位身上的！”

衆人听到自己不会被斩杀，纷纷放下了悬着的心，灭了全身的焦躁不安，静静地听着楚柯讲话。

“大家当海寇的原因是什麽？不就是为了赚些银两，养家糊口，维持生计吗？况且，当个海寇，还得瞒着家人，怕被人知晓，怕落得满身污名，日后都擡不起头来。”

“确实如此啊。”下面的人纷纷互道，若不是为了要生活下去，谁会去铤而走险当一个海寇呢？况且，抢劫商船后的大多数银钱都归了当家的，他们能分到的少之又少。

“但是，如果你们留在这里，就不用愁吃穿，每个月还有俸禄可以拿。等到完成训练之后，我们这个队伍，就有机会成为大齐之最强王师，就能立下赫赫战功，加官进爵，享天下百姓之盛赞。”楚柯越说越有力气，声音以及话语也更加振奋人心，“这是朝廷给你们的大好机会，仍是那句话，去留自行决定！”

衆人看着站在红日之下的楚柯，觉得他周身镀了一层金光，便又迸发出了另一种躁动，是一种励志立功，大名流芳百世的躁动。

“我愿意留下来！好好训练！”

“我也是！我要加官进爵！”

“不能辜负了朝廷的信任！”

……

待衆人纷纷归队继续训练之后，方才闹事的那片场地，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阿山一直站在原地未动，远远地瞧着方才那群闹着要俩开的人训练得更起劲了。

楚柯走到温落川面前，看这面上仍是毫无波澜，但神情却松弛了许多的温落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自夸道：“怎麽样，见我这样，是不是有了想向我爹夸我的想法？”

“我的话，你意会得不错。”温落川点了点头，擡腿準备离开。

“这些话，你为什麽不自己说呢？”楚柯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低声道：“这本是你的想法，我却白白地占了功劳，可本该赢得他们尊重的，是你啊。”

温落川停下脚步，并未回头，笑了笑，“任是谁见了我的绣春刀都会尊重我，靠语言说服人心，我不需要。”

楚柯为他感到惋惜，情绪本来还是有些低落的，听了他这话之后，便觉得他十分欠揍，更加讨厌了。

“有人站在阳光下，有人便会成为影子，我是后者。”温落川淡淡道，语气就如其人，平淡到如同一潭无物能触及其表面的死水。

“你对谢迎亦是如此吗？”楚柯突然想到了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唯一一个能走进温落川心里的一个人。

“她麽……”温落川想到谢迎，眼中多了几分外人察觉不到的柔情，他缓缓道：“她不一样，她既是那阳光照拂之下之人，亦是她自己的影子，我从来都插手不了她的事情。”

对于她的不辞而别，温落川都不知他是否曾走进过她的心里。

想来她还从未亲口答应过自己任何事情，也没给过他任何名分，所以她应当是……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吧？

——

谢迎被云绮救下六天之后，谢迎依旧是坐在板凳上，按照云绮的要求为她挑拣着各类药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