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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江云绮走了过去,宣王的脑袋垂着,她只得俯下身子擡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她那眼睛已是一片混沌,没有一丝光亮与透彻。江云绮又蹲下来看他那手背上长满脓疮的手,发现那小指的断面处非常平整,倒像是被人割下来的。
半晌,江云绮凝眸,神色凝重地看向谢迎,“他被下了药,此药来自于北蛮。”
“又是北蛮!”谢迎皱起了眉头,心中那团疑云越滚越大。
“此药名为童华,药性便像这名字一样,中了此毒之人,心智就如十岁孩童一般。”江云绮解释道。
“您可有办法治好他?”陈穗问道。宣王谋反一事,定然还有背后操纵之人,若是他什麽都不记得了,那便很难挖出其背后之人了。
江云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北蛮乃是苦寒之地,能在那种地方生长出的植物,药效诡异而强烈。一般来说,服下童华之人,能活二十天已是上限,我只有办法吊着他的命,却没有办法为他解毒。”
“那便先留着他的命吧。”陈穗还得将此人带去京城问斩,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
秋华宫,乃是太后的寝殿。一缕淡紫色的烟自雕花香炉中散出,寝殿之中立刻被浓重的香气充盈,两个刚来的宫女受不了这浓重的气味,被呛得直想咳嗽,却又不敢在太后面前咳出来,只能顶着一张被憋红的脸匆忙离开,去采集晨间的花露为太后準备洗头发的水。
镶着西域进贡而来的红宝石的长椅之上,太后横卧于此,一位年长的宫女跪在太后的头前,执着孔雀尾羽制成的羽扇为太后扇着风。
门“吱呀”地响了一声,一道人影笼罩在长椅之上,那旁边侍候的宫女站起身来,看清来者的面容,随即退了出去,将门掩上。
“太后的安神香快用完了吧?不如臣再为您拿上几支?”谢回德简单地行了一礼,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被呛得咳嗽了一声。
太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挑起嘴角哼了一声,慢慢地将身子坐起来,含着几分轻蔑的笑看他,“你那安神香虽好用,可来路却不正,陛下又不是傻子,哀家担心,他闻了之后,会给哀家判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太后真是会说笑,”谢回德摇了摇头,上前一步,递上手中的锦盒,“太后既然不喜欢臣送的安神香,那臣就送太后一份其他的大礼。”
太后颇t有些不耐烦地接过他递上的盒子,见他还不走,便顺手将盒子打开,开盖的那一剎那,铁鏽一样腥甜的气味便立马盖过了屋中的想起,顺着鼻孔窜入到太后的脑中,她定神看了看盒中的东西,随后大惊失色,将那盒子掀翻在地。
“谢回德你好大的胆子!这种腌臜之物也敢拿来给哀家看!”太后气得从长椅上站起来,指着谢回德的脸破口大骂,黄金护甲像是要插进他的皮肤之中。
“什麽腌臜之物,臣可不敢。”谢回德笑着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血污沾染了地上软毯的断指,幽幽道,“这可是您的亲骨肉啊。”
“亲……骨肉……”太后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只断指,明白了他这话中的意思,“他……被抓住了?”
“是,臣还命人削了他一指,拿来给太后做个念想。”谢回德点了一下头。
“他被押送回京,不会说些什麽不该说的话吧?”太后的神色之中没有失去孩子的痛苦,反而是对于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的担忧。
“不会,臣给他下了童华,现在他的心智,只有十岁孩童那般。”
“那便好,那便好。”太后捋着自己的心口顺了顺气,之后重新坐回到了长椅之上。
“我知宣王起兵有太后的鼓动,太后若是不听臣的话,擅自行动,便也会是这般下场。”见那断指刺激不到她,谢回德只好开门见山,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地上的断指。
“哦?不知谢大人又需要哀家帮忙做什麽事情?”太后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语气十分轻松。
“你给陛下下药欲使皇后孕育龙嗣,却屡次被陛下拆穿,以后这样的举动,太后不要做了。”谢回德转身往门外走,“怀着龙嗣的人,只能是林婉。”
太后想要控制皇嗣的想法被拆穿,很是气愤,问道为什麽。
“天下人皆知我谢回德喜欢从慈幼局收养孤儿,”谢回德停下脚步回头,眼中的笑意愈发浓重,“孤儿嘛,给些好处,日后总能为自己所用。”
太后脸上都是震惊,十分难以置信,她不知谢回德的心思竟然深沉到了这种地步,也不知道他这钓鱼的长线竟然从那麽远之前便开始拉开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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