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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结束,周知让将温落川留了下来,谢迎和阿山,还有楚柯,应了陈穗的邀请,前往她的府院中小聚会。
待一衆臣子散尽之后,二人前往书阁之中,周知让遣散侍奉着的公公,屋内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周知让摆手示意温落川坐在自己对面,邀他同自己下一盘棋。
“落川啊,我们有一年未见了吧?”周知让手执黑子,率先开局,落子在了棋局的正中央。
“是,臣奉陛下之命前去合州清剿流寇至今,已一年有余。”温落川点了点头,将一颗白子下在了黑子的右边。
“如今朕有了玄甲军,大多朝臣也站向了朕这一方,你我的夙愿眼看着便快要实现了,”周知让将一颗温润的黑子捏在手心把玩着,让这颗冰冰凉凉的棋子沾染上自己的温度,回想着自己的过往,随后轻轻一笑,年轻的t帝王的眉眼之中,染上了对于过往一切的感慨,“那时的朕,当真是过得太憋屈了。”
“那时大齐首富江家,以及谢回元,都是向着朕的,可是朕却没有护住他们。”周知让摇摇头,淡淡地嘲了嘲自己,“太后想削朕的势,于是便提议让江家出钱修建封州渠,当时的江家家主江云崖,觉得这是个可以造福万民的工程,便一口应下,谢回元同江云崖有着一样的见解,便自告奋勇要设计封州渠的图纸。”
温落川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垂着眸子陪周知让下着棋,他能感觉到,周知让与他下的这盘棋中,并无必胜的杀意,而是步步防着,像极了那个从前被太后欺压的君王。
“事发之后,朕也清楚得很,江家与谢回元定是被人陷害的,但是朕找不出来幕后之人,”周知让的话语中透露着满满的无奈,“那日,在衆臣面前,太后逼着朕下令处斩江家满门,朕不愿意,于是便装病退朝,可太后却将我囚于这书阁之中,拿着朕的玉玺拟了诏。”
周知让回想到不堪回首的那日,尾音之中带着些许颤抖,温落川擡眼看着他,却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看着温落川认真道:“我觉那谢迎是棵好苗,日后定有益于我大齐,我今日同你说这个,就是希望你能向她替朕解释清楚,当年被封州渠牵连处斩之人,并非是朕下的诏令。莫要让她以为朕是个昏君,同朕心生罅隙。”
温落川淡淡地笑了一下,点点头继续落子,“陛下今日就算没有特意嘱咐我,我也会同她将当年之事解释清楚的。”
“那便好,那便好。”似是解决了心头大患,周知让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温落川将手中白棋放入棋局之中,黑子被蚕食殆尽,胜负已分,温落川收拢着双色棋子,“陛下是有心事?”
不愧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看人的眼光确实毒辣,周知让点了点头,将手中那颗还没来得及下的黑棋放回陶罐之中,沉着声问道:“你觉得,朕这病,还得装多久?”
“臣觉得,陛下要沉住气,要等到谢回德和太后以为胜券在握。”温落川将一把白子放到陶罐之中,定定地看着周知让,目光如实质,好似能将人穿透。
“你还不知道吧?婉儿她有身孕了,为她诊脉的太医是朕的人。”
“淑贵妃?”一向算无遗策的温落川第一次生出了疑问来。
“是啊,”周知让长叹一声,随后拿了一旁的长嘴茶壶为自己和对面的温落川斟了盏茶,“朕实在是没有想到,唯一生出变数的,竟然是朕身边最亲近的人。”
温落川垂眸不语,他知道,淑贵妃林婉,自从进宫之后便一直都在喝避子汤,以至于进宫享受独宠已有多年,却仍未有子嗣,一些朝臣以此诟病林婉,想要让陛下多多招纳新人入宫,开枝散叶。然而周知让不肯,林婉也不受外界流言所影响,一直都乖乖喝避子汤。如今却有了身孕,这其中原因,引人深思。
“先不说我的事情了,落川啊,这一年里,你真的是有所变化,”周知让撚起茶盏将水送入口中,而后弯着眉眼看着温落川,“若是在以前,我同你说这个,你定会劝我解决掉生出变数之人,但如今,你却好似犯起了难。怎麽,你这个世人口中的玉面阎罗,难道也对某个人,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情?”
他这话一说完,温落川便第一时间想到了谢迎,这当然瞒不过周知让,他笑道:“是那个谢迎吧?”
温落川也不瞒他,点了点头。
“你和她的事迹,朕早就听说了,当时还颇为诧异,今日回京一见,发现你对她确实很不一样。你还别说,今日你们二人并肩走进来上朝时,朕觉得你们二人甚是般配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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