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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麽所以然,刚想擡手扒拉一下,就耳尖得听到有脚步声。
儿子回来了?怎麽在这个时间?
她来不及多想,就仗着自己不怎麽高大的个子,缩到了角落的一只半空的纸箱里,纸箱里原来堆着一些衣服,她把衣服蒙在头顶,拉开一丝可以看见外面的小缝,不动了。
她进来的时候是把门扣好的,门只要扣上了就会落锁,儿子是不会通过门来发现自己来这里了的。
躲进箱子的她,从衣服堆扒拉来的一丝,看到男人现在门框里,被门外沖进来的光,曝光成一张高大的黑色剪影。
她屏住呼吸。
很难想象她现在怀着一股什麽样的心情来看待接下来的画面。
她看见儿子拉开了一个女体模特毛绒布皮的拉链,一张瘦削的后背从柔软的“布蛹”里显露出来,初看还以为是什麽制作逼真精美的仿生人偶,看久了才发现人偶竟然有呼吸的痕迹。
“布蛹”被完整的褪了下来,像是蝉褪下的硬壳。
只见那布皮里面并不是什麽硬质的模型,而是一个人。
一个活人。
半身人体模型的下半身,也不是什麽普普通通的展示台,而是一个带有锁链的“囚枷”,锁住了年轻男孩女孩的双腿,让他们永远笔直地站在这里,当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作的漂亮人偶。
整张布皮被扒了下来,里面的女人被黑色的胶带封住嘴,眼睛木木的睁着,头发被发网包住。
女人站的有点久了,解开桎梏住下肢的台子,全部放出来后,显些没站稳。
被拉出来的女人被男人任意的摆弄着,男人的手法很拙劣,扯下女人包裹着头发的黑色发网,长而卷的长发铺撒出来,就要给女人梳头。他摁着女人的脑袋梳,丝毫不顾及那些头发交通堵塞,梳子行驶困难,疼得女人眼泪存了一眼窝,却不敢明晃晃地落下来。
女人的长卷发被分成了两股,被粗糙地用橡皮筋扎成两把。男人好像不打算让女人脱掉贴身的布皮,原先套在头上的布皮,像蛇褪下来的蛇皮一样耷拉在脖子上。
男人捧着女人的脸左右打量,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什麽咒语,女人的脸部肌肉一动不动,漂亮的眼睛睁着,依旧像人偶一样。
男人翻出来化妆品给女人上妆,那架势不像是化妆,更像是在做什麽色彩涂鸦,毫无技术性可言。
最后,男人终于发现了“人偶”不太协调地一点,两个辫子是用黄色的橡皮筋绑的,和粉色的小裙子不搭。
他不满意地“啧啧”两声,放下女人,离开地下室找头花去了。
男人放开女人的脸的时候,女人的脸呈现一个上仰的动作,男人离开地下室的时候依旧如此。
地下室的灯开着,只有一个白炽灯泡,灯光稀薄而惨白,罩在女人轮廓优美的脸上,圈出一层漂亮的孤光,不知用的什麽材质的化妆品,竟然呈现出了一种不真实的塑料陶器的质感。
桥的心髒像失控的秒表一样突突突地跳动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飞奔,只有人偶一般的女人,仰着下巴,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一想起来,这个宛如模型的女体是个活生生的人,桥就觉得脊背发凉。
儿子从小就不是什麽会找东西的货色,有那种找半天不找出来誓不罢休的性子,却没有那种眼神好使一下就能找到东西的本事。
她缩在箱子里动了动,发现“人偶”的眼睛滑到了她这里。
还是有希望的,桥想。
趁着儿子出去没回来,她赶紧从箱子里钻了出去。
拉着女孩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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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此失彼
警察很快包围了“二十四桥”,这条鲜有人知道的破街道霎时塞满了人,不少髒的臭的野吧都被拉出来晾了一遍,就像是阴湿之地被翻开的一块块石头,石头底下藏着的蚰蜒西瓜虫都被生生打破了醉生梦死的安详。
桥奶奶被警察从一只椅子上解了下来,她被手脚受束缚的绑椅子上,发丝杂乱,面色却很平静,看着儿子被警察反手背后地拷走。
儿子像是一只突然从地下水道掏出来的黑皮耗子,神情错愕。
警察在他的地下室里翻出了和公司大佬暗通款曲的记录,但是记录都是用的化名,查起来还得费一番功夫。
医护人员也来了,检查了桥奶奶的身体,只有手腕脚腕有一些擦伤,其余的还没来得及有伤口,他们把桥奶奶搀扶到担架上擡着。
晚上到了,她的腿丝丝的疼,完全不能走路。
原来不止一个真人玩偶,每一个绒布皮肤下都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男孩子有女孩子,他们为了一张张鲜红如血的钞票,把自己装扮成一座座木讷的假人,任人摆弄。这也是桥奶奶事先没有想到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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