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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徐树励。
面前的这个青年人,眉毛黑而浓,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浓墨重彩的一张脸里,却含着一双无比晶亮的浅色眼,就像那风沙漫漫的大山大川间隙生出来的两汪澈水,还有他那一张嘴,永远和温和的澈水隔山川相望,仿佛是那两汪水一起蕩出来的一道波,使整个人看起来温吞得不像话。
太过于“面善”了。
他其实应该生个气的,老妪难以释怀在这里。
虽然被人吼也挺可怕的,但是她习惯了,喜欢贪图小便宜嘛,总该有点代价是不是,但是遇上徐树励这个上赶着送的家伙,老妪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老妪还是觉得,他应该恼火一下,或者狠狠骂自己一下的,虽然她也并不打算主动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尽数还给徐树励是了,毕竟偷都偷了。
但是,徐树励只是加深笑意,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道:“豆浆机我还有用,你不可以拿走,但是那些东西你都可以拿走,下次不要再偷东西了,我再有,我直接送给你,好不好?”
“好、好。”
老妪被问话,就像被触发了被动一样赶紧以肯定的语气,答应下来。
还没等老妪多说什麽,徐树励转头就走了,中途还遇到了旁观全程的蒲钰,不由得苦笑摇头。
老妪站在原地静静地回味了片刻,才拖着垃圾桶和里面的大扫把,走了,嘴上嘟嘟囊囊着只有自己听得清的小话,散在风里。
有一句是:好小子,好在不是个真傻的。
便是从这件事起始的一系列关于徐树励的事件,让蒲钰很是在意。
总结下来,就是蒲钰特别想知道,徐树励到底在什麽情况下会真正的“生气”,为此,他开始了非常隐晦、且渗透在方方面面地,对徐树励的暗中调查。
其一,就是“起床气测试”。
蒲钰在徐树励家时,总是特意等徐树励起来后,才爬起来。
原因之一是,蒲钰平时确实贪觉,因为工作性质特殊,只要不早起去现场抢尖子毛料,那他经常就都是窝在家里补充睡眠。
原因之二是,蒲钰本来就不打算比徐树励早起,吵醒同床人事情小,惹得徐树励跟着他一起起来,还一定要为他的早起做点什麽,来“弥补”,那就不好了。
也许你会问,明明执意要早起过徐树励的家伙是蒲钰自己,是蒲钰他自作自受,忍受早起之苦,为什麽那徐树励跟着起来后,还非要做点什麽,来弥补蒲钰呢?他出于什麽心什麽意?
其实呢,徐树励没有出于任何什麽心什麽意,他只是从小到大照顾人习惯了。
只要他觉察到了他人正在遭受的痛苦,尽管这个“痛苦”无论怎麽追根溯源都不是因他而起的,他也一定会力所能及的为这个正在“受苦受难”的小可怜见的做些什麽,再微不足道、不值一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徐树励都会为这个人做的。
这是徐树励的性格使然。
当然,蒲钰并不是因为和徐树励处于两个极端,所以才不希望徐树励为自己做些“小事”。
而是,蒲钰清楚地知道,徐树励他就算再慷慨、再善良,他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红线的。
换句不咋好听的来说,就是,徐树励能为别人做的很多不足挂齿的小事,都是他自己认为别人会需要的事,很大程度上,都是在徐树励以己度人、自以为是的情境下産生的。
就比如,如果蒲钰起得比徐树励早了一刻钟,吵醒了徐树励,徐树励觉得他受“早起之苦”,很是让人心疼,会专门爬起来,为蒲钰做一顿好吃的精美早餐,来犒劳蒲钰的肚子,尽管蒲钰曾经从来不吃早餐。
这是徐树励的一己之见下为蒲钰做的“小事”。
但是,同样的情况下,徐树励就肯定不会顺着蒲钰的意,在蒲钰受“早起之苦”时,捧着他的脸,给他一个缱绻的“早安吻”。
蒲钰知道,如果他现在这麽要求了,他肯定会在遭受“早起之苦”的同时,收获一个尴尬到结结巴巴、并从此对自己都侧目以视的徐树励。
蒲钰才不要这样,他得慢慢来才行。
由此,就体现了蒲钰研究徐树励到底会在什麽情况下,会“真正生气”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所以,蒲钰打算,在徐树励的床上,极限早起三个小时,然后故意摇醒身侧的徐树励,看看他会不会因此上头发火。
蒲钰本人就是个有极度“起床气”的重症患者,哪怕是自己亲手设置的、要早早起的闹钟,他也会在被闹钟惊醒的时候烦得扎耳挠腮、烦得胃疼,更别说被别人在不应该是他起床点的时候摇醒了,蒲钰感觉自己都能直接挥拳扫腿、大打出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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