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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幸亏之前和徐月梢一起,去东叔的店找徐树励的时候,多套了一些貌似没用的消息出来。

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就是如此,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急不得当下此刻的效用。

蒲钰的爸爸蒲星星就是一个非常话痨的人。

蒲钰小时候,十分不理解蒲星星的行事风格。

如果说,有一种性格设定叫做“自来熟”,那麽蒲星星的性格设定一定就叫“犯贱烫”。

蒲星星总是能和各种一面之缘都没有的人聊得火热,路边遇到条得了皮癣的老狗,都能追着用狗语从村东头一直唠到村西头,直到狗斗听烦了叫了一群狗友前来赶人。

蒲钰印象里的蒲星星,是能挎着篮子和各种老头老太太一起嘻嘻哈哈去大超市,抢折扣鸡蛋,抢打折排骨的“大妈”;是能和托管所里鼻涕糊脸、鼻屎往墙上抹的混球打成一片的“熊孩子”;是能和一群靓丽影星相谈甚欢,丝毫不怯场的“带班经纪人”;更是精通全国各种石料市场门路、通晓各种淘石技巧和雕石手艺的“石玩专家”;甚至,蒲星星还是一个烧做一手好菜的“厨子”,周游过世界很多国家,知道很多的奇闻趣事。

蒲星星在蒲钰心中的身份有很多,每一个身份都漂亮无比,精彩无比,光鲜无比,没有丝毫夸大其词的情况,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能够普通大衆吹上半辈子。

但是,在蒲钰心中,蒲星星偏偏没有一星半点,作为爸爸的样子。

起码,没有一丝一毫蒲钰希望那种父亲的样子。

成年之前的蒲钰,热衷于在一切事物之中寻找某种“理性”。

他的“同性情节”觉醒的很早,大概是初中期间被喜欢他的女孩子突然摸手,让他抵触很深,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开始的。

从这一刻,一直一来循规蹈矩、做乖乖孩子的蒲钰,就猛然发现了自己与世界其他人的微妙“不同之处”。

他对这其中的因由感到好奇,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比如。

他为什麽会不喜欢和同龄的女性亲密接触?

为什麽,会对一些男孩喉结的形状感兴趣?

为什麽,有时候会觉得男装女装的分类非常反人类?

为什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对自己的性别划分感到无比迷茫(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勇敢无比的男子汉、有时候又悲悲戚戚像女孩一样)?

为什麽,突然非常想留长发(他非常明白自己并不是为了特立独行)?

以及,为什麽,明明对身边人,无论多麽臭脾气不好惹、多麽无理取闹高姿态、多麽怨天尤人一股阴湿气,都能够一张张热脸贴过去,热烈无比,善良无比,也真诚无比的蒲星星,对待自己突然觉醒了同性恋怪癖的亲生儿子,却没有一星半点好脸色?

蒲钰至今对自己和父亲出柜的那一天,记忆犹新。

蒲星星从甘肃买了一小车毛料,由运送中草药的货车师傅顺路运送,那一天,蒲钰下学,站在门口等着接他的蒲星星正好接到了货车司机的电话,说货车已经準备在药材厂卸车了,让他有空去药材厂拿自己的东西。

蒲星星着急自己的玉石,也不站在校门口和一衆家长干等了,手机揣口袋里,滴滴两声,锁上车门,和门口保安说了一声,就沖进了教学楼逮自己儿子去了。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一般都是自习,由各科的课代表问好当天的作业誊在黑板上,同学们可以自己有选择的在自习课来写。

当然,能在没有老师管教的自习课上乖乖做作业的,不是那种深知老师良苦用心的自律好学生,就是那种,把作业当成了“限时小怪”,不赶时赶点地刷完,就会被拉响警报,招来“巅峰级大boss”,来一顿可怖至极的精神污染,乃至皮肉攻击,只有赶紧刷完,哪怕等着大佬的答案直接抄完呢,也比坐以待毙,和平友好。

蒲钰也是会在自习课上乖乖做作业的那种学生,但是他不是这两种的任何一种,那是更加折中的一种。

就比如现在,他撑住一张皱皱巴巴的糖纸,用小小的绣花字在上面含情脉脉地奋笔疾书。

奋笔疾书什麽呢?是对班上的某一个男生的“爱意”。

蒲钰也分不清楚,当时的自己到底懂什麽是“爱意”吗?只知道自己当时,热血上头,心里心外塞满了对那个人的感觉。

——憧憬的感觉。

蒲钰甚至早已经忘记了他当时憧憬的那个男孩的样子,只记得那个男孩有一个很好的性子,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任何事,不管有多麽的鸡毛蒜皮,或者是多麽的炸裂戏剧,那个男孩都波澜不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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