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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党”无所畏惧,“AII哥哥党”无所畏惧,哼哼。

徐月梢转身郑重地抱了安可一下,跑到徐树励跟前要早饭去了。

安可一脸莫名其妙,心道,这女人突然是怎麽了?

“哥哥!”徐月梢凑到徐树励跟前。

哥哥能专门为了自己来完全不熟悉的漫展帮自己捧场,她已经非常非常的心满意足了。

其实平时,徐树励就对徐月梢的“小爱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多加干涉、多加呵责,只有在徐月梢为某个角色上头了买谷买上瘾剎不住车了,最后,吃土吃到徐树励不在家的时候没钱吃饭,问徐树励巴巴要生活费,徐树励才会耳提面命地和她掰扯掰扯吃穿用度上的开销。

徐月梢从小就是不服气的孩子,最讨厌别人对她攻击性很强的指责,不管这个“指责”的出发点有多麽的“对我好”,徐月梢总是下意识的“不服气”“不服管教”。

徐月梢的“斗志”是上天给她的赏赐,徐树励很早就发现了妹妹的这个特质。

就算自己的所处的位置再怎麽不利于自己,就算自己在某件事中交出的处理方案,最幼稚,最单纯,她也总是能扯出最洪亮的嗓门一直嚎叫!嚎叫!嚎叫!哭喊!哭喊!哭喊!让简单的答案也能够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让人在意、让人关注、也更能勾出人们深埋在勾心斗角、利益纠纷中的“热心肠”。

在徐树励被迫照顾幼妹的那段时光,在徐月梢幼年的时候,徐树励简直恨透了徐月梢的这个所谓的“斗志”。

幼年徐月梢的“斗志”就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吸血的水蛭,只要她一声石破天惊的哭喊,全家都要围着她转,张凤慧的目光会被吸引过去,徐国祥的责骂会反弹回来。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会哭的倔驴孩子就只有吃玻璃渣的份儿。

那时候的徐树励,目光短浅,境界负数,他憎恨所有人,同时有多恨别人就有多麽可怜自己,他在一种“可怜”和“恨意”完全分不完的心理状态中,抠抠搜搜地找一点“轻松的时刻”,来度过漫长乏味的少年时代。

后来,徐树励就对自己的这种状态疲倦了,大概是看到了张凤慧徐国祥在自己和妹妹的“恨意指对”关系中的熟视无睹、助纣为虐。

他们明明知道徐树励为什麽会有时候和妹妹不对付、明明知道徐树励为什麽有时候会做出一些伤害妹妹的行为,他们也看出来了徐树励在时而友善时而敌对的善变关系的茫然和割裂。

他们深知一切痛苦的根源,他们和徐树励拥有同样的血液,深层思想基本上同一频率,他们深知这一切,正如他们确确实实也曾经经历过这一切,但是有一个“悖论”就是:我知道了,但是我改变不了我知道的。

也就是,他们非常知道他们曾经经历过什麽,但是他们曾经经历的那些东西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就是“解决了”,如果他们的子女也在现在经历了同样的,那很正常啊,人生就是这样,不受这个苦,就要受那个苦,等他们的这段时光也过去了,那不同样也就解决了吗?时间就是良药,百病可医,只要痛苦变成昨天的,但今天就是健康舒服的。

徐树励依旧执着于,给过去现在未来编造一个合理的逻辑。

徐树励最后对妹妹的“斗志”转变了态度,就是对“自己无意义的思考”进行祛魅的过程中开始的,因为他发现,有时候,过度的思考、过度的寻求一个解决现实问题的“最优解”,也是一个对实际流动的时间妥协的消极态度。

“过度的思考”带不来任何好的东西,“繁琐的思想”就会导致“幼稚的行动”,有时候,像徐月梢那样,用简单的刀刃,满怀情感张扬情绪地划开世界的皮肤,放放陈年老血,并不是“低幼莽撞”,而是一种“勇敢”的表现,它意味着,直面沖突本身,甚至成为沖突,而不是对沖突畏首畏尾,不敢落子。

但是,这种表情丰富的外放也会被无情的时间一点一点带走,起先只是一些可有可无的皮肤碎屑,但后面一些大的组织也被沖走了,徐月梢渐渐长大后就没有小时候那麽的不服气了,徐树励觉得大概是染了太多自己的性格底色,以及原生家庭的阴影。

徐树励想要努力维持住妹妹的“热心肠”,但也只是拉慢了一点磨损的进度而已,大概,人就是要在最后变得木讷、迟钝、没有新鲜劲儿的吧,只不过自己变得早了一点、快了一点而已,罢了。

世界真是诡异极了。

徐树励:“早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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