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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姚昙气不过,盖上被子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张阿九听见了轻轻的鼾声。

张阿九轻轻地笑了。

夜里,张阿九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梦里一片漆黑,他是一个眼睛明亮地小婴儿,被人摆在巨大儿空旷的房间正中,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能够直观地感受到周围的不着边际。

突然,一股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口,同样的,还有玻璃球滚在木地板,那声音时近时远,像是一种动物迁徙的轨迹,遵循着一些不是很能琢磨透的诡异规律。

就那麽轱辘轱辘着,恍然间,他看不见东西的眼睛突然进入了光线,一颗硕大无比的玻璃球静静地停在他的面前,像是一颗恒星,而他只是一枚弱小而清脆的沙砾,在庞然大物面前本能地不敢呼吸。

咔咔,玻璃球蹭动了几下,就要向自己滚过来,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命运碾作尘土,风一吹,就隐入尘埃。

一口氧气猛地灌进喉口,张阿九睁开了眼睛。

他艰难地呼吸着,额头满是湿汗,冥冥之中,他感觉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转身一看。

姚昙不见了。

“操。”张阿九骂道,他就知道,他怎麽没早想到呢。

自从进了姚家,张阿九已经很久没有说过髒话了,他很讨厌乡下人地愚昧无知,以及粗糙乖戾。

在进贵族学校学习之前,张阿九就告诉过自己,要做一个有尊严有气度的男人,而这最重要的一点儿,就是说话不要太髒,和满口喷粪一样,令人作呕。

但是,真到了情绪爆发难以抑制的时候,还是一口髒话破口而出,来得爽快。

窗户大开着,两片白色的窗帘吹到了屋子外面,像是一阵被尖刀划开两片的风,月亮在窗边明晃晃地,夜色深沉,看起来非常的危险,姚昙是翻窗户出去的。

张阿九烦躁地挠了挠头。

真他妈有病一样。

姚昙不是故意出去作死的,姚昙经常和他说起的想去的地方就那麽几个,张阿九怎麽也能找到他的位置,他就是气张阿九不和他一起出去,所以他就要在晚上偷偷一个人出去,再让张阿九过去找他。

“真是操了。”张阿九也不顾什麽克己複礼了,骂道:“我大概上辈子欠他的。”

说着,拿了一件羊绒大衣,搭在胳膊上,也翻窗户出去了。

姚昙一直说,想自己去看一次萤火虫,什麽保镖也不带,什麽长辈也不告诉,就和张阿九一起就好,就看一次萤火虫。

看萤火虫的地方在他们住的这栋房子下的乡里,那是一个靠海的村子,基础设施相当的落后,夜里路边只有几展灯,还不怎麽亮,完全没有他们住的地方繁华。

张阿九朝那个地方跑,只觉得鼻腔中涌动的空气越来越湿鹹。

张阿九一边跑,一边想着,这次找到姚昙,他高低也得把姚昙好好地揍一顿,让他长点记性,要不然,张阿九几条命也不够陪他的。

两边都是密集抠搜的房屋,村里的道路很窄,像是牙缝一般,又加上在夜里,更没有什麽车和行人,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路边草丛里的蛐蛐,在没完没了的嚎。

张阿九总觉得那些房屋之间的巷子里,有什麽东西在看自己。

张阿九从小就是在这种东西中长大的,他并不害怕,几次停下脚步,定睛往箱子里面看,又好像并没有什麽东西。

所有人都紧闭房门,没有人閑得蛋疼,从他身上找点“害怕”,来娱乐。

张阿九怀疑是自己大半夜爬起来找人,出现了幻觉,竟然老觉得某一个巷子里有人在等着自己。

直到一只黑猫从巷子里閑庭兴步地走了出来,见有人在,哐叽一下,把又肥又圆的肚子砸在了地上,开始讨饭。

“…………”

张阿九只看了它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喂,别他妈出声!”

突然,张阿九呼吸一滞,耳朵动动。

前面好像有人的声音,不,就是有,寂静到只有虫鸣的夜里,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会出错。

张阿九走路本来就没有什麽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放慢脚步,贴紧墙壁,一寸一寸朝那里挪动。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竟然敢绑我?!”

熟悉的呼吸声,被人用手粗暴地捂住,胳膊别在身后。

不行。

张阿九停下脚步,对面不知道有几个人,他这麽毫无準备地走过去,就和白送了一个“人质”给他们差不多。

得想想办法。

张阿九瞥了一眼周围的建筑,小村就是小村,房屋低矮,巷口逼仄,电线杆子勾连缠绕盖在头顶,像是一块漏雨的草屋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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