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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时的防盗门像是从旧时光里售卖的，这是她住了八年的家。

宋潮汐看着温屿将钥匙插进去，用力转却没打开。

“我来吧，姐姐。”

温屿点点头，给她让位置。

宋潮汐边用力边找準合适的角度，钥匙精準地扣住锁芯，门开了。

“这锁该换了，以前就老失灵。”

温屿闻言动作一顿，缓缓道：“改天，我们一起去。”

“好。”宋潮汐的声音有些哑。

她没问温屿为什麽还住在这栋破旧的老房子，明明这里离她工作的地方称得上远。

她应了一声。

屋内的时光似乎冻结在她离开的那天，一切都同五年前一模一样，空气中浮动的微末灰尘似乎在欢迎旧主的回归。

宋潮汐打开鞋柜，鞋袋包着的是她的拖鞋。

温屿走到狭窄的厨房，她一向爱干净，厨具上也看不见半点油污，她从橱柜里拿出一对水杯。

宋潮汐跟着她，靠在门框上，看到水杯，略微失神。

水杯是纯白的底色，可以拼在一起，是两个小人拥抱的姿势。

上面有一幅手绘的画，海边潮汐轻轻拍打着岛屿，是十一岁的宋潮汐发传单赚来的送给温屿的十八岁礼物。

“花茶？”

温屿擡眼看她，宋潮汐小时候很喜欢跟在温屿身后，小小的厨房，她们挤在里面，幸福得很。

如今，她依然长大成人，挤不进矮小的门框。

宋潮汐点点头，她看着温屿打开一罐精致的圆形铁罐，从罐子里用茶夹夹出一些玫瑰花茶。

温屿以前是不喝花茶的，但罐子里的茶所剩无几。

“什麽时候再去江城一趟吧。”宋潮汐轻声道。

温屿泡茶的动作一顿，嗯了一声。

宋潮汐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才发现温屿真的瘦了很多。

热水倒下的那刻，一缕玫瑰花香幽幽地萦绕在宋潮汐鼻尖。

温屿在养她之后，并没有放弃找她的妹妹。

宋潮汐黏她，她也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假期去山村支教的时候，会把宋潮汐也带上。

江城多山，这玫瑰花茶，正是远山村的特産，産量很小，气味浓郁。

温屿将一杯茶递给宋潮汐，她把两杯都接过，温屿一愣，跟着她往沙发走。

“姐姐，你说的複健是什麽意思？”她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舒服地舒了一口气。

沙发是嫩黄色，极难打理的毛绒材质，但宋潮汐喜欢，温屿眼都不眨地为她买了。

温屿看她懒洋洋的样子，只觉得心都被填满了。

她温柔地开口，缓慢，一字一句道：“我是，短暂性，失声。”

“我们，来，聊聊天。”

“刺激，我的心理，让，我能，正常，说话。”

“一人，问对方，一个问题。”

急性子的宋潮汐耐心十足地听她说完，点点头，又道：“那问什麽呢？”

温屿笑了，看着她的眼睛，开口：“什麽，都行。”又道：“但，要坦诚。”

“那姐姐，这五年你过得好吗？”她问。

温屿一愣，沉默片刻，回道：“不太好。”

宋潮汐要追问，温屿伸手抵住她的唇。

“该，我了。”她说。

“这五年，没碰见过，别的，喜欢的人，吗？”温屿语速快了些。

宋潮汐撇嘴道：“除了姐姐，我谁都不喜欢。”

温屿得到满意的答案，眼里闪过一丝愉悦，凑上前在她嘴上亲了一下，道：“奖励。”

宋潮汐眼睛瞪大了些，似乎学会了什麽，她圆溜溜的眼睛使坏地转了一下，开口：“姐姐喜欢我吗？”

“喜欢。”温屿无奈地点头，又道：“问些，让我多说，的问题。”

宋潮汐乐得不行，听到她的话，郑重地点点头。

“该我了。”温屿开口，“你，为什麽，没学医？”

温屿知道宋潮汐曾以自己为目标，一开始也準备报她母校的医学院。

宋潮汐一愣，她想到自己刚回宋家的时候。

她用绝食的方式来逼迫裴晚将自己送回温屿身边。

宋铃执行完任务，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她们爆发了争吵。

“宋潮汐！给我滚下来！”那是宋潮汐第一次见宋铃，和她相似的眉眼，却冷若冰霜。

“我不是宋潮汐！我是温汐！我爱她，你凭什麽不让我爱她！”当时的她几近崩溃，如困兽般疯狂。

“你拿什麽爱她，拿你那缺根筋的蠢脑子？你能给她什麽？你能一辈子靠她养吗？”

一语惊醒。

宋潮汐想，因为她是温屿养着的，所以她想把自己丢了就丢了，自己毫无办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