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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轻柔地捏了捏温屿的胳膊,眼里满是慈爱。
温屿勉强一笑,回道:“阿婆——”
她说话一向轻柔,想到老人一般听力都不好,下意识提高了音量,继续道:
“我的手没什麽事,就是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烫着了。
我不瘦的,就是个子高,您看看才瘦。”
“阿婆,您能告诉我——”
“渌亲呀,可怜嘅小娃丫,留疤就唔好啦,跟我嚟,我屋企有去疤嘅。”
温屿还没说完,老婆婆就一脸心疼地拉着她,要往家里走。
温屿拒绝:“不用了,阿婆,不严重的,不会留疤的。”
但她并不能拗过这位和海洋鏖战了近50多年的阿婆。
老婆婆的手像是套了棉布的铁爪,让温屿动弹不得,但不能感到一点疼。
温屿叹了口气,只好乖乖地跟在阿婆身后。
天黑了,温屿想拿出手机打光,但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被老婆婆握着,完全没办法。
阿婆步子很稳,在黑暗中如履平地,她感到温屿的动作,以为她怕黑。
她安慰道:“乖女,唔怕黑啦,婆喺。”
阿婆的家离海很近,有点简陋的两间小木屋凑在一起。
到家门口,老婆婆才松开温屿的手。
“乖女,等下。”
她快步进了屋子,点燃了屋里的灯。
屋门口晒了好几架子的东西,温屿走近了用手机照,发现是贝壳。
贝壳都被洗刷的很干净,形状多样,一个个摆在网兜里,折射出莹莹的光。
“叮铃铃。”
有风吹过,温屿这才发现简陋的木屋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精致的风铃。
“钟意?”
老婆婆喊了温屿几声,见她没应,走到她身边。
温屿回神,点了点头,夸赞道:“阿婆做好好睇!”
瞬间,温屿就被塞了一大把贝壳,老婆婆见她一只手受伤,还往她的大衣口袋里塞了不少。
温屿连忙制止道:“够了够了,阿婆,我们进去吧。”
直到温屿的两个口袋都鼓鼓囊囊,老婆婆才意犹未尽地点点头。
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但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衣服拉了根线挂着,称得上家徒四壁。
温屿左看右看没坐的地方,老婆婆示意她坐在床上。
刚坐下,阿婆就递过来一个瓷瓶。
“我自己做嘅,用咗就冇疤。”
温屿接过,拿掉瓶口的木塞,凑近闻了闻,惊讶道:“很香哎,谢谢阿婆。”
长辈的关心让温屿的紧绷的心弦松懈不少,她想了想,没再问案子,转而问了问阿婆的生活。
村子临海,村民多打渔为生。
虽然离黎城市中心较远,但有时候她们也会将捡来的贝壳串成风铃,去市集上卖。
“我呢度嘅日子过得好难,但系唔论点,生活都系有盼头嘅。”
她的眼睛明亮,暗藏了百分百的睿智,像是看透了温屿内心的崩溃,温声安慰。
阿婆露出笑来,她脸上有着岁月沖洗的痕迹。
那笑让温屿觉得安心,她用力地点点头,也笑。
突然,手机响了,温屿低头看了下,整个人都愣住。
她猛地站起身,又顿住,回身对着老婆婆说道:“阿婆,我家里有些事情,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老婆婆也跟着站起身,见温屿确实着急,没再挽留,拿了一盏灯递给她。
“去啦,路上小心。”
温屿接过,跑了出去,经过放着贝壳的架子时,顿了一下。
海风阵阵,初冬凉意十足。
陶柳只觉得心如同浸泡在寒冬腊月的冰水里,一碰即碎。
她站都站不住,整个人都依靠在貍猫身上。
她哭泣的声音迎合着海浪的的拍打,像是失去爱人的海妖在哭泣。
宋铃皱着眉,她是故意让陶柳来现场看看的。
实际上,她是有些不解的,为什麽陶柳会因为一段断在襁褓中的感情如此悲伤。
宋潮汐看着陶柳,忽然想到之前和温屿的对话,心中的愧疚感袭来。
但她终究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走上前,拍了拍陶柳的肩膀。
“小桃子,是我的错,对不起。”
陶柳沉默,她摇摇头,只是呜咽着。
“陶柳,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名警察——”宋铃冷声。
“还是得等解剖结果,回去再做个DNA匹配。”阮如兰及时出声打断,她无奈地对着宋铃,摇摇头。
她这位老友的性格最是冷酷,觉得全天下跟她一样是个工作狂。
“算了,先回去。”宋铃最终开口。
天色很暗,海岸淤泥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宋铃和宋潮汐走在前面开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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