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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父黑着脸,让大伯娘同元春发誓这事是假的,且保证以后再不说了,若有人同她说起,也一定解释清楚。
那时的话信誓旦旦,可只是过了一年、两年,再三保证的人却忘了承诺,閑话说多了,到最后,连自己也信了。
元父本就生得孔武,忽然沉了脸,看起来颇不好惹,大伯娘被制住了,不敢再疯说。
元春却红着一双眼睛生气,听到爹发话,立马跑回家把江酌请来。
她一路回家都是红着眼睛,可甫一推开门,瞧见江酌在打水,生气变成了委屈,不晓得这麽好的人,怎麽会被人说成扫把星。
江酌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顿了下,才把水桶放下:ldquo怎麽回来了?rdquo
元春犹豫了很久,瘪声瘪气开口:ldquo大伯娘觉得是你害了大明哥,空口白牙诬赖你。rdquo她说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里头有生气、有坚定、有委屈,就是没有怀疑。
不知为何,对着这样的眼睛,江酌说不出骗她的话:ldquo不是我。rdquo
ldquo那我们现下立刻去大伯家说清楚,要他们还个公道。rdquo元春握起拳头。
江酌用一旁的帕子擦手,同元春说:ldquo不过这事,你得找张大夫一块儿去。rdquo
元春一怔:ldquo为什麽?rdquo
ldquo张大夫应该知道元明是怎麽没的。rdquo江酌说完并不看她,ldquo走吧。rdquo
元春锁了门,带江酌去张大夫家。
两家本就交好,听他们为这事来,张大夫连忙进里屋翻箱倒柜:ldquo这两日去镇上买药,竟不知村里出了这麽大事。rdquo
元春怔然:ldquo张大夫,您真知道大明哥是怎麽没的?rdquo这事可是连村长都查不明白。
ldquo走走走,到元大家,一块儿说了。rdquo
三人又往元大家赶,一路上元春偷看了江酌几次,但两人没再说话。
等赶到大伯家时,周围已经热热闹闹地围了好多人,本就是白席,元家唯一的正根还没了,想看热闹的人数不清了。
张大夫拨开衆人,挤到里头,看着坐在地上大哭,全无体面的大伯娘:ldquo你家大明是病死的,不信,可以来看字据!rdquo
原来大明哥病了这些年,早已重症缠身,他疯疯傻傻十来年,突然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便想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家里做些事mdashmdash一夜清醒过来,他先是给爹娘磕了头,再便是夜色入户之时,去敲了张大夫家的门。
ldquo元明那几日浑身上下疼得不行,真真是被疼清醒的,他觉得自己应当是病得很重,专程到我那儿看了诊。rdquo后面的,张大夫没再说,但大抵是他医术不好,对元明的病症束手无策,可纵使他医术浅薄,亦看得出元明没多少时日,ldquo我还让他去镇上瞧,但那孩子回来后,没再找过我,我们远远打过照面,他只是沖我摇了摇头。rdquo张大夫叹了一声,ldquo这麽好的孩子啊helliphelliprdquo
大伯娘从地上爬起来,一骨碌接过张大夫递来的纸条,可她不识字,根本看不懂上头写了什麽,只能睁着眼睛流着泪看,张着嘴,发不出哭的声音。
ldquo上头是大明想跟你们说的话,他不会写字,是我代笔的,按了手印。rdquo张大夫又叹了声,ldquo他说这些年让你们为他担心、为他受累了,长这麽大,也没有好好报答过爹娘,不孝顺,还说下辈子再给你们当儿子。rdquo
话音一落,大伯娘嚎啕大哭起来,大伯也红了眼睛,站在一旁,喃喃出声:ldquohelliphellip真是病死的?真不是叫二房那人害的,不是叫那在村里杀人的人害的?rdquo
大伯原也不信是元春克了元明,可被大伯娘念叨多了,也有些信以为真。再者,前几日他同元明一起去地里烧稻杆,元明拿锄头回来后随口同他说了句:碰上元春,给了她两颗饴糖,十四岁了,瞧着是个大姑娘了helliphellip
元明好端端的,怎独独见了元春一面就没了,王叔不信也得信,就是元春克的。
ldquo克什麽克,信这些糟粕做什麽,你家元明好的那日元春还来吃席了,那会儿怎麽没事?rdquo张大夫气得不行,但他得把话说清楚,ldquo你们仔细想想,大明最近有没有说什麽奇怪的话?rdquo
大伯怔怔的,半晌憋了一句:ldquo没说过啥,元春想张罗婚事,我们也想给他找媳妇,可大明说不要,先替元春找吧,他想去当兵,前阵子山道上官兵多,瞧着阵仗大、威风,他想去,给我和他娘长脸。rdquo他说着,还能想到自己当时骄傲的心情,越发悲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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