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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酌已经很久没听到她说这麽一长串的话,笑得由心了,明眸皓齿、熠熠生辉,好像什麽阴霾都不能让她黯淡一点,华光万丈,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美好,他收回目光,很轻地说了句:ldquo谁会舍得兇你helliphelliprdquo
ldquo嗯?rdquo元春耳朵很灵,听到声音,忽然就凑了过来,ldquo是说话了吗?rdquo
江酌用手指抵开她的头,说:ldquo没有。rdquo
元春就笑得更深了一点,还要抱怨:ldquo我说了这麽久,都不见你开口,还以为你真不理我了,谁家的小相公这麽记仇。rdquo元春偏偏嘴巴,小小声补了句,ldquo孙嬷嬷都不记仇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没记。rdquo
元春知道他没有,但她说话,就是为了能听他说话:ldquo真的假的?rdquo
江酌什麽不知道,偏开头,说的却是:ldquo谁会记你的仇helliphelliprdquo
晌午炖了鸡汤,给曹家盛去一碗,还剩下许多,所以今日吃得格外丰盛。
元春这段时日没什麽胃口,整个人清减了许多,便是江酌带她下馆子,也没吃多少,只今日许是心情好,吃了满满一碗的饭。
阿爹阿娘不在了,现在家里就她和江酌两个人,前阵子出了很多事,她生病后,家里都是江酌在打理。元春很喜欢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那是她小时候最向往,羡慕香椿却羡慕不来的,但她并不喜欢总是躲在人身后mdashmdash她不用很厉害,不用事无巨细,不用样样精通,但她希望自己能有用,那样会让她觉得有底气。
这个底气让她能在以前,那些江酌告诉她的,她一知半解的事,现在敢问得细了些。
ldquo隐哥是怎麽知道许家三姑娘的事的?rdquo
江酌看她今日忽然多吃了许多,不给她夹菜了,同她说话:ldquo茶楼里听来的。rdquo
街头巷陌,茶楼酒肆,是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江酌和元春初到定安,人生地不熟,想要报仇,最缺的便是消息,所以那几日江酌早出晚归,便是探听消息去了。曹一林声名在外,关于曹家的流言不少,除了司马大人耽于玄黄之术,江酌还听说,与曹家结阴亲的许家千里迢迢从广平来,老夫人、老爷子、十来口人,声势浩大的都来了。
虽是阴亲,但也是亲家,曹府没有不待客的道理,自然是把他们留下在府中安置,只没成想就住了两日,许夫人忽然说要搬到客栈去helliphellip
江酌觉得不对劲,找了过去。
那日是曹家小公子的头七,也是他和河州广平县令许安小女儿结阴亲的第七日mdashmdash既是成亲,双方长辈都该在场,广平县令许安来了,许夫人自然也来了。
江酌坐在他们下榻的客栈里头吃茶,等了许久,许夫人才磨磨蹭蹭地从房间里头出来。
眼看着宴席的时间快要到了,许安自然是心急如焚,见夫人出了门,恨不得走上台阶来接她,压低声音喝道:ldquo你这又是闹的哪出?要是误了吉时,惹曹家不快,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rdquo
许夫人捂着心口:ldquo我也想快,可一想到又要去曹家,又要见到那人,我的心口就惴惴地跳,像是要掉出来似的。rdquo
ldquo左右不是自己的亲女儿,有什麽可伤心的?rdquo
ldquo我这是伤心吗?我分明是害怕,我现在一闭眼就看到那姑娘的脸,同盈儿那样像,我都不敢见她。rdquo
ldquo当初出主意的是你,现在害怕的又是你。rdquo许安嫌弃道,ldquo你可别给我掉链子,此次若不是我那同僚牵线,结阴亲?我连司马大人的面都见不着。rdquo
许夫人忧心忡忡的:ldquo也不知道盈儿在家中如何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她福大命大,从阎王爷手里捡回一条命,如今自然是自在得不得了,哪像你我,为了达成这亲事helliphelliprdquo说到这,许安噤口,摆摆手,扯着夫人上马车,ldquo都是什麽事啊helliphellip罢了罢了,今日过后,咱们就能回河州了。rdquo
他们的声音并不大,只江酌留心他们,这才听到了消息mdashmdash
ldquo许家和曹家并不相识,也就是定安有这种风俗,许安才能拐了这十万八千里同曹家攀上关系,只用心如此,又放弃在曹家借宿这样好亲近的机会helliphelliprdquo
元春不认为许安是缺心眼,只怕另有隐情:ldquo连许老夫人、老爷子都来了,那就是拖家带口,想让曹司马看到自家的诚意,又在府中住过两日helliphellip想来是出了什麽变故。rdquo
ldquo想住,又不想住了helliphelliprdquo元春喃喃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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