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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一林没说话,江酌却知道他想问什麽,他站在那道阴影里,叫人看不清情绪,语调平平:ldquo当年,曹将军被困岐云山四月,兵尽粮绝,是江霁江大人执意护送军粮北上,才让大军得以脱困。rdquo

那是江酌在平阳十年,离江霁最近的一次,为了探听江霁为何会来,便是曹家旧事他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他不可能不记得。

只最后,江霁没有来接他。

曹一林恍然:ldquohelliphellip我道是为什麽要救庄文沖呢,原来还有别的目的,乐平县近年来灾荒不断,村中草木不可能繁茂如织,你知道我不信你,便假意给我的门客传信,只是救庄文沖吗?不止吧。rdquo

ldquo江霁姓江,你也姓江,还同平阳庄家的四公子是旧识。rdquo他的目光直直看向江酌,眼神犀利得像是要把他看穿。

ldquo小子,你到底是谁?rdquo

他看似在问,其实已经确认。

江酌抱手,郑重其事作揖:ldquo小子江酌,字隐,见过曹将军。rdquo

因为知晓了江酌的身份,翌日,曹一林便把庄文沖送了过来,只到底伤势过重,身上的伤虽已经处理过了,人却迟迟没有醒来。

江酌给人换药,元春就端着水盆乖乖地在外头等着。

出来的时候,江酌看见元春还站在外头,手里端着水盆,也不嫌重,站得挺直,他把没用过的帕子叠成方块,放在元春头上:ldquo站在这里做什麽?rdquo

ldquo做木头。rdquo元春见自己被放了块儿帕子,下意识往上看了一眼,ldquo庄小郎君还好吗?rdquo

因为这个称呼,江酌又往她头顶上加了块帕子,嘀咕了句:ldquo似曾相识得很。rdquo

ldquo什麽似曾相识?rdquo元春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歪头,头上的帕子歪了,江酌又帮她扶正。

ldquohelliphellip小郎君吧,耳熟得很,从前总有个人要这麽叫我。rdquo

元春笑起来,眼里都是碎光,亮晶晶的:ldquo那,江小郎君想听吗?rdquo

她都说了,还问人想不想听,心眼都要溢出来了,江酌的手落在她的脑袋上,把帕子拿走,她今日的发髻没梳好,顶了会儿帕子就乱了,他看了一会儿,上手把它弄得更乱:ldquo不想,烦人。rdquo

元春笑说:ldquo可是我有点想叫诶mdashmdash小、郎、君。rdquo

江酌就不睬她了。

ldquo小郎君。rdquo

ldquo江小郎君。rdquo

ldquo好生俊俏的小郎君。rdquo

ldquo谁家的小郎君这般俊俏,还爱拈酸?rdquo元春饶有兴致,ldquo可以拐走吗?rdquo

江酌的手从她的头顶伸到后颈,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ldquo不可以。rdquo

元春扁扁嘴巴:ldquo为什麽?rdquo

ldquo已经卖给别人家了。rdquo江酌揉着她后颈上细腻的嫩肉,ldquo称斤卖了一百两。rdquo

元春被摸得舒服,往后蹭了蹭他的手心,问:ldquo哪家老板,这麽大方?rdquo

ldquo好像是做木商生意的。rdquo

ldquo那我问问她愿不愿意卖给我。rdquo

ldquo卖不了。rdquo江酌又把帕子给她放好,ldquo她是个做木头的,不许说话,不许动。rdquo

星在水

庄文沖是三日之后醒的。

躺在榻上睁开眼的时候, 迷蒙入眼的是窗明几净的屋子,窗边花台上放着一盆吊兰,上头绽放的几朵纯白花蕊, 虽不豔丽却生命力十足,庄文沖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怎麽会在这。

就这麽又躺了半个时辰, 记忆回笼, 才慢慢从榻上爬起来。

身上的伤刺痛, 叫他走得有些慢, 推开门的时候,外头的日光落在脸上,让他稍微觉得有些亮但并不刺眼。庄文沖环视一周mdashmdash院子不大, 却干净整洁, 一些角落的置景看起来别具一格,杨柳落在中间, 垂下绿丝縧,随风摇曳,很安静,似乎没人。

只他靠在门口站了会儿,忽然听到竈房有动静, 转眸去看, 一个春绿裙衫,紫色发带的小娘子正在里头忙碌mdashmdash大抵是在做午膳, 鸡汤的味道浓郁,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头, 却没有回房,像是在等里头的人发现他已经起来了, 只等来等去,那人毫无察觉不说,甚至已经动手炒菜了,庄文沖脸上有些不耐烦,过了会儿:ldquo喂。rdquo

元春一愣,旋即回头看,这才看到人醒了,眼睛里带着几分惊喜:ldquo你醒了啊?rdquo

庄文沖冷哼一声:ldquo我想喝水。rdquo

ldquo稍等!rdquo元春擦了手,从竈屋出来,进了堂屋,给他倒了杯水送到跟前,张口时想着昨日江酌的话,顿了下才开口,ldquohelliphellip庄四公子,感觉怎麽样?身子还好吗?rdquo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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