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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亦把脖子缩了回去,可是还支着耳朵,往常一贯还在伏桌酣眠的安定明抱着一摞卷子姗姗来迟,他听见邱归热情招呼对方的声音:“你来得正好,咱们来对下数学答案。”“我就放在抽屉里,以后你要看直接拿就好。”
然后两人就开始围绕题目展开讨论,文亦这才彻底歇了偷听的念头,顿觉自己也需要一个学习搭子。
所以他自然没有发现,虽然他们的对话无比正经,手却慢慢交叠在了一起。
两人就题目达成一致意见后,安定明又用另一只手甩了甩分量不菲的一大摞白卷。“这是你受伤后还没来得及写的卷子。”
邱归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面容几番扭曲后挤出了一个苦笑,“好,我写。”现实很骨感,道路遥且艰,总之,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他正这样想着,自己的手背突然又被捏了一下。一层皮的触感能有多好,邱归如是腹谤道,却听得身边人轻言:“我陪你一道,别想不开。”
邱归作势要去掐安定明的虎口,语气轻快了不少:“我可是要和你一道走的人,你且看着吧。”
他侧头时眸光微闪,神采飞扬,安定明在怔愣间收回视线,扬起唇角。
无论这所学校烂成什麽样子,也不敢不重视全市的期末统考,邱归明显感觉最近发下来的卷子质量跟之前的比起来,档次都提升了不少,题型也有了创新的元素。
这再次让他学时恨晚,又不免联想,这也许是重点高中学生在高一时就能轻而易举获取的资料。
但他很快就把这种焦虑抛于脑后,自己现在需要的是踏实,毕竟无法做到完全摒除外界事物影响,所以更应该让所做的每一点发挥最大价值,这样得到的结果也不会太差。
冬日的天光每每都在雾霾的混沌中挣扎,但当邱归偶尔擡头望向窗外时,总能看见那一抹亮色。
一个人如果可以专心投入一件事,身体上的疼痛仿佛也不複存在,除了行动依旧不便外,邱归没有放任自己再在伤痛上分出心神。
自己并不偏科,只是每一科单拎出来都还处于乏善可陈的阶段,不过这次的期末统考他心里稍稍有了底,找到方向后,需要的就是时间。
邱归微微侧头,余光瞥见了安定明埋身卷海的模样,看来他也和自己抱有同样的想法。
“伤好之后,你还去守摊吗?”说这话的时候,安定明正稳稳背着邱归往家走,邱归的手环在他脖子上。
“不去了。”
“……还是之前那个,我不能知道的原因吗?”安定明眉间隐有郁气,邱归感受到了他脊背的僵硬。
“不是,这次是我自己的原因,或者说,是我们的原因。”邱归安抚般地拍着他的左肩,又将脸凑近他耳畔道:“以后的晚上我都陪你学习,少爷开心吗?”
安定明不答,待他快速走出几步后,邱归才发现他耳尖攀上了一抹薄红。
邱归见好就收,继续安分地趴在他背上,心里却想着伤好之后要了断的事情。到那个时候,自己就能真正对安定明做到毫无隐瞒了。
夜色见证着他们奋笔疾书的模样,两人在饭厅里相对而坐,和白日在学校前后而坐的感觉相差无几。
冥思苦想时难免坐姿不端,在这种状态下,余光仅能瞥见对面人执笔的手。
表皮因为隆冬的干燥而显出粗糙的纹路,指尖又无一不是冻得通红,但他们仍在默默坚持,这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不过从那天以后,安定明就搬来了一部暖风机。
“定明,你以前上的学校是什麽样的?”两人刚刚对完试卷答案,邱归就抛出了这样的问题。“是可以提供很多平台和资源的地方,不乏天赋型选手与名师队伍,但我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也是,现在怕是没有能让人喜欢的中学了。”邱归试想了一下安定明的身家背景,这些必然也多多少少渗透进了他的学校生活。
“怎麽突然想起问这个?”安定明现在已不再太避讳自己的过去,却想挖掘邱归更深层的想法。
“没怎麽,学累了,想要你给画个大饼。”
邱归目露笑意,宽慰了他紧绷的心情,于是安定明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拨弄对方的额发,又在邱归额上画下一个圈。
察觉到他的企图,邱归屏住了呼吸,然后捉住那只未来得及退场的手,用唇去触碰那皮肤略有些粗粝的手背。
“要记得抹护手霜啊。”
“你……别碰了。”安定明简直拿这人无法,却也没抽手而去,就这麽不上不下地和他僵持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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