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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我根本不觉得你是我的弟弟。”沈芷兮说到这里,整个人都颤抖了瞬息:“我弟弟早就死了。”

沈觉听了,却只是笑,一点解释都没有。这样的态度看在沈芷兮眼中,便是默认了。

这等默认让沈芷兮疯狂,她苦笑着说:“真是想不通啊,你在干什麽?”

“你杀了那些拦着你坐上皇位的人,也杀了能和你争夺天下的人。偏偏却留下了公主和妃子……你为什麽不把我们也都杀了?你就不怕留着我们,迟早有一日也会被万箭穿心吗?!”

“我更不明白,为了一个皇位而已,你到底有何执念,非要做到如此地步?”沈芷兮激动起来,即便手脚都被铁链捆绑,照旧想要扑到沈觉面前去:“你自己扪心自问,家中哪个人中伤过你?!哪个欺辱过你?!母亲就算不喜庶子,但对家中每个庶出的孩子都一视同仁……父亲更是不在意这些,还将你们这几个公子全全重用……为什麽?为什麽?!”

“你为什麽不回答!!”

这是真正的剖心,沈芷兮质问的声嘶力竭,沈觉也在这种声嘶力竭之中手腕轻轻一动。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麽,可忽然像是听到了什麽细微的声响,随即就朝着那处看了过去。

他现在身处宗正寺的牢狱,这里能自由活动的人,只有他一个。

那细微的声响仿佛是假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他意识到了什麽,準备开口说的话重新咽回了腹中。

所以他回複沈芷兮的时候,只能简简单单说:“没什麽执念,只是世事无常。”

沈芷兮怔然听着,眼睁睁看他越走越远,风中竟是遥遥传来了一句几乎不可闻的“对不起”。

沈觉从地牢之中走出来,从下仆手中接过帕子,将手擦干净:“母后呢?还是不愿意见我麽?”

下仆颔首道:“回王爷的话,皇后那边的确再次拒了。”

“拒了就拒了吧。”他像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那我去瞧瞧父皇……很多事情也该有个结尾了。”

此时的皇都……不,应该说是整个晋国,都是他的天下了。他无论走到什麽地方,都不会再有阻拦他的力量出现。从前的他,进入皇宫还要递牌子,现在却是长驱直入。

乾清宫中宫人不多,也用不着那麽多的宫人,因为一个曾经年富力强的皇帝,已经成为一截枯木。沈觉想,父皇服用的丹丸比自己多太多了,在动手之前几乎到了每日三五粒的地步。这样的服用频率,想要在短时间内摧垮一个健壮的人,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皇帝的瘾太大了,即便是现在,他都在讨要丹丸。

不过宫人们不能擅自给他,只能等着话事人来。

宫人们见了沈觉,都是微微低头,没有说一句话。沈觉也没什麽反应,而是踱步到皇帝的龙床前,看到他手脚都被牢牢捆住,哪有一点曾经叱咤风云的模样。

沈觉不由得多了几分悲戚,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未来是不是也会这样呢?

他怔怔看着龙床上因为被瘾折磨而不断挣扎的皇帝,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的父亲,已经认不得他了。

沈觉想到这里,从喉间吐出一口浊气来,也像是给自己下了决心。

他忽然招了招手,一旁的宫人立即上前,手中还捧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沈觉将匕首拿了起来,颠了颠它的重量,割断了龙床旁束起来的帘帐。

帘帐重重垂下,遮住了他的身形,也遮住了皇帝的影子。

不消多时,龙床上再也没有声息了。

第八十五章 几何

皇帝驾崩的消息不出几时就传到了白邵雪和庄瑟的耳中。白邵雪明知此事一定会发生,可到底在听到的时候仍旧有些不可置信和震惊。是个明事理的人都明白,皇帝沈绰正值壮年,即便近些日子传出了他因病卧床的风声,但若是一场普通的病,怎麽可能要了这个天下至尊的性命?

恐怕皇都之中的人都知道,某位王爷利欲熏心,为了龙椅,不惜杀死自己的父亲。

但至于说这等消息传出皇都,甚至传到周围诸国的耳中,又是怎样一番解释,那便是下一任君主的本事了。其实很多时候历史便是如此,它们是由胜利者书写,总会让后人一眼分得清什麽是正统。但寻常时候,言官和史官的嘴和笔是比刀枪还要深入人心的,因而一些大度或是权力没有太过集中的帝王,是不能完全将自己的所作所为美化成一幅画的。

可现如今的言官和史官,偏偏遇上的是沈度。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帝王,不仅心胸狭窄,不能容他人说自己一句不好,更是有着绝对权力的狠人。大抵是做的暴行太多,想要一件件去美化都是难事,那他干脆就将这一切全部抹掉,让后人根本不能有丝毫窥见自己的可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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