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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早已知晓,今明两日都是一个叫黄岩的人在这里轮班。黄岩此人十分好喝酒,又是主官,每逢他来轮班的晚上必定都会拉着衆人喝酒。当然,这个消息也是那运送杂物的小侍从告诉阿妹的。
阿妹当然没有告知那小侍从,自己和“顺和”要在这里下车。否则必然引起怀疑。因此在“偶尔”得知黄岩会玩忽职守之后,阿妹就打定主意,趁着黄岩轮班,想要偷偷溜进牢狱中去。
她背着殿下下车之后,发现果然没有引起那小侍从发现。而那小侍从还得收拾牢狱这边的杂物,更是顾不得车上。如此重要的事情,牢狱这边也没说来个人对接,看来果然是被黄岩拉着喝酒去了。
阿妹心中暗喜,左右打量以后发现一个暗道,就顺着这个地方进去。
这一路竟是又很顺利,虽说偶尔能听到几句人声,叫阿妹吓得冷汗频出,但到底没有直接碰上。而这牢狱为了更好管理犯人,只设置了一个出入口,因此好找得很。
可当阿妹真正到了那牢狱门口的时候,却是有些踌躇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殿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害怕?”
阿妹不知道自己什麽心情,反而觉得殿下淡然得很。她不太想踏进去,可转念想殿下的双腿已经废了,还真得自己把他背进去才行。
她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然后迈入了那个阴森可怖的牢笼。
……
白邵雪从没有想过,自己再见到庄瑟,会是以这样一种有些吊诡的方式。说起来,若是从旁人的角度去看,或许还能可笑。
牢狱中并不大,阿妹很快就找到了庄瑟。
庄瑟自然也意识到有人来了,可牢中昏暗,他尚且不知道是谁,只感觉不是狱卒。
白邵雪并没有张口。
反倒是阿妹看着他们根本不交流有些着急,替着白邵雪说道:“大将军,我是阿妹,我带着殿下来了。”
这话一出,阿妹或许想着他们应该是惊喜、悲恸,可更深的一层寂静却融在周围。
阿妹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为什麽他们都没有说话。
白邵雪看她纯真可爱,还是个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心中不免微微叹了口气,这才开了口:“阿妹,你到门口帮我望风,好吗?”
阿妹这才笑了,沖他狠狠点点头,跑出去了。
等她走了,两个人之间更是沉默。
白邵雪几乎是以一种非常古怪的姿势坐着,才能保证不压住腿上的疮口。他但凡想要动一下,都会非常非常的疼,简直痛到钻心。
他想,明明是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的,可为什麽来到了这里,却什麽也说不出来了呢?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说。
他转了转脑子,打破了僵局:“小庄,我来看你啦。”
“其实我是有很多很多话想和你说的,可当真来了这里,我却是不知道说些什麽了。”
他的语气并不快,不一会儿,就听到牢笼深处传来了细细的声音。
白邵雪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你是不是哭了?”
“往日不都是我最爱哭吗?怎麽现在换成你了?”白邵雪咬了咬牙,只觉得口腔中都有鲜血的味道。他伸了伸手,从牢笼的缝隙之中探了过去:“你别离我那麽远,让我摸摸你。”
他想要看看庄瑟变成了什麽样子,是不是瘦了,是不是脸上留着疤痕。
可他尚且没有摸到庄瑟,反而被人握住了枯骨一般的手。那双手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就开始猛烈颤抖,几乎要把他摇散架不可。但即便如此,庄瑟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将泪水落在了他的手上。
白邵雪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麽表情,只能想方设法的安慰他:“你若是不想说话,就我说吧。我确实是瘦了,可我最近在努力吃饭……因为我好想,好想见你。”
“腿也不疼了,就是往后不能再和你骑马了。”
“若是你不嫌我麻烦,等咱们再见面,你就得照顾我一辈子了。”
白邵雪絮絮叨叨的,将最近没有说出来的话全部都说出来了。他直说得口干舌燥。
庄瑟终于在这种密不透风的话语中插嘴:“还能再见面吗?”
“啊……”白邵雪下意识的感叹,然后愣在原地许久:“……我,我不知道……”
“应该是没有能让我照顾你的机会了吧。”庄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就连你这次能来见我,都是他的安排,不是麽?”
“……”白邵雪颇有些不想承认,但的确如此。只有阿妹那个傻孩子,才当真以为事情会这般的顺遂:“可我就是想见你啊。”
庄瑟简简单单“嗯”了一声:“没关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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