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剑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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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剑君

「刘小六大逆不道,背宗断剑,叛入魔教之事,九曜剑阁已经知晓。

你和他有什麽牵连,为何将他放走,两人相见,又说了什麽,从实招来。

否则勿怪本座辣手无情,斩你于剑下,清理门户。」

破军剑君说着,把剑一戳,将烤好的鸡翅膀递到铁蛋面前。

铁蛋,

....

「还不开口。」

破军剑君鸡翅脸,

都烤焦了啊!

铁蛋全身经脉未复,身体还被冻在冰里,根本无力反抗。

不过他也知道,修士大战重创之后,道身最缺精血修补,如果没有丹药肉食,纯粹吐纳,慢慢恢复,哪怕有血玉功怕不是也得在这雪中,昏睡个几年才能复原的。

真到那时候,莫说陆小六那边怕是已经神功大成,不可收拾,就连他的脑袋也给剑宗的杀手斩下几回了。

于是铁蛋也顾不得这剑主安的什麽心,只好张嘴咬住鸡翅,连焦皮带骨肉得嚼碎了咽下肚。

看看面前的三味篝火,啃着剑上焦成黑炭的妖鸡翅膀,铁蛋也是一时无语。

真的无语,虽然可以开口吃鸡,但每次他想提问说话,就忽然有一道符把他的嘴给贴住——

而破军剑君依旧絮絮叻叻,嘴里念个不停,哆哆崂叻一会儿这个门规,一会儿那个戒律,一会儿厉声呵斥,一会儿怒声训诫。

但同时手上也动作不停,随手剑光乱闪,把周围路过的妖魔,飞过的鸟儿剁下来,砍杀成碎块,用剑扎了喂给铁蛋吃。

不过有一说一,他真的不会烧烤大道。

一会儿半生不熟,一会儿皮焦肉烂,说白了也不是为了料理,就仅仅是用道火烧一烧,去除皮毛血腥脏污毒素寄生虫,感觉可以吃了就塞给铁蛋吃,纯粹就是给他快速补充精血力罢了。

这样一直到逼逼叨叨到晚上,等到夕阳西下,月明星现,破军剑君总算是闭了嘴了,掐指算算,把手里宝剑往天上一丢,如一道华光似劈过天穹,挂在夜幕,化作一颗悬星。

然后破军剑君这才回头望向铁蛋,抬手作剑指,朝他脸上一划,

「该你说了。」

铁蛋瞪着他,

「不会烤就不要烤。」

「喷。」

剑君满脸不耐烦,从袖子里取出个破破烂烂的老旧葫芦喝了一口,看来是真的口乾舌燥,不想说话了。

铁蛋嗅嗅鼻子,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嘴馋道,

「给我喝一口。」

剑君看看他,提着葫芦走来,给铁蛋也喂了一口。

「呼!好烈!好辣!好酒!这啥?」

「元燥雷觞。」

剑君夺过葫芦,晃了晃,自己也痛饮一口,

「快说,别磨磨唧唧的。我没整晚的工夫和你耗。」

到底是谁在磨磨唧唧耗一个白天的—.·—

铁蛋盯着剑君的面孔,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他说他叫陆小六,前世是魔教法王陆议,师父杀了周师兄,加入魔教了。」

剑君倒是一点也不吃惊,也没有一剑劈下来,只是掐指算了算,似乎陷入沉思,然后扭头看了看一旁雪地里剑修的尸体。

铁蛋顺势问道,

「他是谁?」

剑君沉默片刻,

「苏皓,天玑的弟子。」

铁蛋皱眉,

「内山?就这?」

剑君却缓缓道,

「你逆天改命太多次,身上杀劫无算,业数无穷。不是跟着他,我根本找不到你。

可是———他又是怎麽找到你的———」

铁蛋闻言也一时沉默。

不过,虽然没在九阴山呆过几天,剑宗的秘传屁也没学到,但眼晴可没瞎。

这又是内斗又是刺杀又是叛宗的,云台上下,种种事情,也不是遭遇一回两回了。

显而易见,如今的北辰剑宗,内山外山,势如水火,矛盾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了。

这事儿连铁蛋个外山之人都看得明白,剑君又何尝不知。

「内山,外山——」

而他只抬起头,望着天上星空,又喝了一口酒,缓缓道,

「当年玄女袁公传剑授书,是观北斗九星所创,是谓北辰九曜剑宗。

北辰九星,七现二隐,洞明,隐元两脉因功法特殊,受天时所限,剑藏星隐,始终无法炼成剑经早已束之高阁,传人也久不现世了。

剩下七脉里,以天枢丶天璇丶天玑丶天权,魁部四脉,常隐山中悟道,主炼功铸剑,传法授经,篆学术算,炼丹制药。

又玉衡丶开阳丶瑶光,部三脉,多走江湖四海,主伐妖破魔,守山护阵,斩邪卫道。

各峰弟子只有职责不同,本无高低之别,更无内外之分。

不过我瑶光一脉,自昔载诛逍遥门时,元气大损,至今一剑单传。

开阳脉当年为神主所破,弟子辈死伤殆尽,剑传也被夺了去。

玉衡剑主亦于前次云台大比,与掌门斗剑落败,负气出走,至今未归,传承断绝。

因此如今云台九峰,只剩魁部在打理,他们本就是正宗真传弟子,自称个内山,也无可厚非。

你们这些都还没资格拜玄女,登云台的,自然就算山外之人了。」

剑君转过身来,低头看着铁蛋,

「如何选拔弟子,何时传道授业,值不值得传剑授,本就是他们的职司范围,我也没资格过问。

不过光霞山一脉是我剑宗外山,陈德威是我亲传,还有岳鹏,周凤,刘小六三人,也是剑宗弟子。

既然和魔教智慧法王旧事牵扯在一起,他们到底是生是死,是正是邪,是魔是道,我当严查个明白。」

铁蛋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死尸,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麽用。你还能改变什麽?!

剑君道,

「我不是要改变什麽,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我会查个明白。其他的事,查明白以后再说。」

「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铁蛋盯着他,

「若查清了,师父真的叛去了魔教,你要怎样?诛魔卫道?」

剑君不答。

铁蛋冷笑,

「谁是魔?谁是道?谁是正?谁是邪?传剑归他们管,你就真的撒手就不管?

内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是错你都看不清,那你就是个蠢材!你看在眼里你不管,你就是一丘之貉!

想拜入剑宗你们不收!转投去他派又说大逆不道!又要卫道除魔!这世上哪儿有这麽莫名其妙不讲道理的宗门!撞到了就活该死在你们手里是不是!」

剑君不答。

「不屑于和我这死人说麽。」

铁蛋冷笑,

「你要问的问了,我肉也吃了,酒也喝了,乾脆一点,拿了我的头,给你们内山的交差吧!」

剑君却也不生气,

「你杀性大的很麽,确实是难得的好剑,难怪他们要反覆洗炼磨砺你。」

铁蛋差点笑出声,怒喷,

「磨砺?呵呵!我磨尼玛个头!」

剑君一口喝光了葫芦里的酒,

「随便你怎麽想吧,怎样出剑快,就怎样想好了。

传我剑道,有死无生,唯杀乃止。

你的委屈,你的愤怒,你的正义,你的道心。

在剑下,都无关紧要。」

然后剑君擦了擦嘴,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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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走了?

铁蛋一阵莫名,随后又是一阵恼怒。

这些玄门高人,搞什麽莫名其妙的玩意?那现在算是个什麽意思?

本山派人来杀他,那他现在也算是剑宗的叛徒?

还有魔宫魔教一大堆的恩怨,是不是也要一件件找到头上?

天下之大,竟无他铁蛋容身之地麽·—」

铁蛋望着夜色下的雪域,听着远方传来的兽咆,沉默片刻,忽然又摇摇头。

不管他那麽多了,无论如何都得先铸剑,本山的刺客这是第二个了,那之后搞不定还有四五六七八。

铸剑!铸了剑就杀!

杀杀杀!

无论对错!

无论正邪!

统统杀光!

这天下就清净了!

于是瞬间恢复了道心,铁蛋再次恢复入定,开始修行,先炼太阳,再炼太阴,之后太极四轮番。反覆淬剑,反覆巅峰,反覆重组。现在铁蛋的天残剑浑厚扎实,确实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任何一举一动,稍微打坐入定,都可能招致天雷那种。

不过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这一次重伤,铁蛋的修为跌落了一节,但反过来倒也暂时延后了雷劫,于是铁蛋也抓紧时间,把九曜太阳剑经修炼成功。

原来如此,这就是苍松道人说的给自己一拳,打断突破的修炼技巧麽。这样倒也好,可以一直给自己一剑,把修为拖延到九曜归一的境界——

「你在干嘛?」

剑君一脸震惊。

「怎麽又回来了——·

铁蛋更是无语。

刚才看他走那麽潇洒,不就是退场了吗??

然后铁蛋低头一看,,好吧,原来这家伙是去打怪了,剖了一袋妖丹回来。难道————

这是在给他护法?

剑君眼也不瞎,何况他也是五曜合一境界,自然被他一眼看破了这铸剑之法。

「你!你是想在金丹境界!九曜归一!」

开玩笑吧!

他化神多少年了才五曜!这家伙才入门两年?三年?居然都快合八曜了啊!

比他还多三曜啊!!

三曜啊!!

剑君快破防了!

「而且怎麽计都罗都能炼成的!那两脉的剑经不是都封藏了吗!怎麽————

啊!你炼了杀人剑!」

铁蛋沉默片刻,看看破军剑君背后的剑光。

「—·既然被发现了,那归尘剑经你有没有?能不能帮我补全?」

「帮你补-开什麽玩笑!你从哪儿学得这麽多秘法!莫非统统是德威偷偷传给你的!」

剑君一愣,居然勃然大怒,

「好啊!好啊!混帐东西!我说天罡干啥老盯着你们光霞山一脉!

无相剑都传了!难怪他要叛宗!让我知道了也得杀他!」

铁蛋看出他动了真怒,不由皱眉,

「传个功怎麽了,既然我能修,为什麽不能兼修。

何况杀人剑很厉害吗?隐星星力不足,我都不稀罕用——.

「住口!蠢材!混帐!法不可轻传!这简单道理德威都没教过你吗!」

破军剑君怒吼,

「这混帐!你们两个!都是混帐!以为师徒之传是胡言乱语麽!

我玄门的正法,每一部都与宗门气术相干!

每一部真传,犯的因,结的果,传的剑,都是有数的!

你收的弟子,你以为自己赖的掉!

他们做的事,每一桩每一件,都算到你头上!都算到师门头上!

你们两个倒是潇洒啊!这个修一卷那个修一卷!

得了剑宗一部真传还不够!还要杀人秘剑!还要九曜合一!

是不是乾脆把玄女天书也一起给你参详一下!

你配吗!!

德威他替宗门做了多少事才得这些真传,就全给你了!

你又替剑宗做了什麽!你有什麽功劳,可以当得起这些真传的!」

铁蛋心里也有火的,冷冷道,

「我修炼的这每一部功法经书,都是自己历练来的仙缘,自己了结的因果。

你们嫌我配不上,就斩了我,收回去,传给内山那些配得上的好了。」

「你当我不敢!」

破军剑君似乎真的动了怒,抬掌想毙了铁蛋似的,但手在空中僵住了。

铁蛋根本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大大方方,自顾自得修炼,还冷冷嘲讽道。

「你们整日抱着剑宗的绝学,帚自珍,我看来也不过而而。莫说星图天位早就过时出错,隐星二曜都找不到了,连悬星宗的术算都比你们先进。

各种剑诀剑法运用,比起神教的秘剑来,真是差得太远了。至于剑技剑术,呵呵,更是等同于没有,就一个劲刺啊刺的,一旦天上无星,力耗尽,怕是给耕田的吊打。

更别提你们那个杀人剑了。

呵呵,杀人剑,莫说早就不能用了,那都是个什麽玩意啊?不就是偷鸡摸狗,伏击下药,暗箭伤人的把戏吗?仙宫里的腌玩意你们还当个宝贝似的捧着呢!不可轻传不可轻传,除了拿来杀人,还有个屁用啊!?

我一路上过来想杀几头猪!宰几头羊!都得自已想办法搞一套趁手的招式来应付啊!除了暗剑伤人就特麽啥也不成了!一点派不上用处的玩意!谁稀罕呢!」

剑君扬眉纵目,脸上五色剑闪,看起来就快一口剑光喷过来了!

但铁蛋还来劲了,

『还有你们铸的那个剑啊,炼的那个宝啊,我是真看的不顺眼啊!法印篆诀,比神教比仙宫比南方的玄门同道,都差得太多了啊!医石丹药,更是连逍遥派的馀孽都比不上!

出山给我的剑,就打了几个怪就折了,就这还是精品?垃圾!垃圾啊!难怪都没脸发出来给弟子用,根本就是怕弄断了吧!

我也真不懂了,你们有什麽值得我一路打到九阴之巅去学的?一堆过时的垃圾!有什麽可稀罕的!

我的剑比你们更利!我的剑比你们更快!我的剑比你们更强!

等我的剑铸成了,就打上云台,夺了鸟位!做剑宗之主!让你们看看什麽是真正的剑道!」

剑君怒不可遏,

「让我们看看真正的剑道!怎麽!你也想挑了剑宗!」

铁蛋简直想笑,

「你们再这样搞下去,还需要别人来挑?就这些过时的本事,根本自己过劫都难应付了吧!

我看真不是法不轻传了,是你们也没什麽可传的了!

要是胭脂山的师兄弟能学到点真本事!何至于都撑不到我来救他们!」

剑君怒极反笑,

「大言不惭!大言不惭!那换了你又如何!这九曜归一之法,你就愿意献给剑宗吗!」

「可以!有什麽不可以!你们想要!拿去好了!」

谁知铁蛋没有半点犹豫,

「神教的血篆大大方方传到现在了!满天遍地得授经!断宗了吗!绝脉了吗!

我巴不得天下剑修越多越好,才好一道斗剑,相互印证,完我天书!鉴我大道!

总好过窝在泥里做井底之蛙!修成了精也是癞蛤!」

「竖子!!」

剑君勃然大怒!抬手一剑刺来!直点铁蛋眉心!

然而铁蛋眼皮都不眨一下,只死死盯着刺到眉心,碧玉似的宝剑。

那剑刃犹如明镜,直照出铁蛋青蓝的双瞳,眉心的血线,和漫天的星辰。

九曜归尘镇星剑意「快点看!」

剑君骂了一声,气的不行,取出葫芦,仰头吨吨得喝,

哦,妖肉什麽的都是顺带的,刚才是打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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