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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总,那我们就先走了。”

庄雁鸣点了点头:“好。”

等方孟青几人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孟归南看了眼腕表,已经零点过三分。

也许是太累了,庄雁鸣的眉毛一直拧着,孟归南贴心地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说了句走吧之后,庄雁鸣问他:“你吃饭了吗?”

孟归南严重怀疑庄雁鸣这人是不是看书太少,表达能力欠佳,没话讲就问吃饭了吗。十二点了,正常人谁不吃饭?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吃了。”

庄雁鸣站在原地看着他,孟归南和他对视了几秒钟,脑子里的某根神经瞬间就接上了,他试探着问:“你没吃呢?”

庄雁鸣说是,孟归南又问:“飞机上不是有飞机餐吗?”

“难吃。”

孟归南撇了撇嘴。

庄雁鸣去万山一号的频率不高,人在南城时,十天里有六七天都住在庄家别墅,如果不是提前交代,郑姐一般不会準备庄雁鸣的晚饭。

“那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孟归南把车停在了露天停车场,免去了东拐西拐坐电梯的麻烦。两人并肩往外走,出了门,瞬间就被寒风吹来的雪花扑了满脸。

孟归南出门时穿了很厚的羽绒服,风再吹也没觉得特别冷。把车停在露天停车场是图方便,他显然忽视了庄雁鸣一向车接车送,冬天从来不穿棉衣这件事。

孟归南转过头去庄雁鸣,他的发顶和肩头已经落了一层雪,睫毛上也落了细碎的雪花,随着眼睫的眨动簌簌下落。

孟归南刚想问一句冷不冷,就听庄雁鸣说:“你是想冻死我吗?”

庄雁鸣说话时,呼出的白色雾气散尽冷冽的空气里,刚走出十来米,孟归南就看见他的鼻尖被风吹得发红。

孟归南感到了内疚,但嘴上是不可能承认的:“大冬天穿件棉袄能要你命啊?”

上了车,庄雁鸣照旧坐在副驾,孟归南扣上安全带,忽听一旁的庄雁鸣说等等。

“怎麽了?”

孟归南转过头,庄雁鸣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银色的链子,中间坠着颗蓝色的,镶满碎钻的月亮。

庄雁鸣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孟归南带点小礼物,不过那些昂贵的小物件都被他丢进了抽屉里吃灰,除了那款月相大师,其他的连包装都没拆过。

这条项链没有包装盒,孟归南无从得知它的价值几何,庄雁鸣伸手过来,也许是太冷了,骨节僵硬,他扣了半天,才把项链的卡扣扣上。

“很便宜,只是觉得它好看所以买了。”

孟归南对着镜子照了照,车顶的星光打在他的发间,锁骨上的月亮在星光下一闪一闪,他看了几秒钟,然后说:“谢谢。”

庄雁鸣没说话,也没动。

不知怎的,孟归南今晚的脑袋格外灵光,他又试探着说:“新年快乐?”

庄雁鸣这才转过头,拉上安全带:“新年快乐,孟归南。”

孟归南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知道许多不起眼,环境也差强人意,但味道却很好的小店。

他带着庄雁鸣在老城区里穿梭,最后把车停在了一条狭窄的巷道里。

巷子里只有一盏路灯,灯罩挂在电线杆上摇摇欲坠,雪花在惨白的灯光下胡乱飞舞,孟归南停好车,领着庄雁鸣走到一家门头非常破败的小店前。老头粥铺。

这家店开在酒吧街附近,时间已经很晚了,生意依旧很好。里面坐了许多刚从酒吧散场的年轻人,逼仄的空间内充满了一股酒精和食物混合的怪异味道。

庄雁鸣挑了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在木凳上坐下,他挽起衣袖,指挥孟归南去点餐。

庄雁鸣似乎没什麽忌口,孟归南想了想,点了两碗海鲜全家福和几份小吃。

“是不是还挺好吃的?这家店我上学时常来,这几年没来过,那大爷都不认识我了。”

吃掉最后一个小鲍鱼,孟归南抽出纸巾来擦了嘴。热食抚慰了肠胃,似乎将他的心情也熨得很平,和庄雁鸣讲话时,语气中带着少有的温和。

孟归南很少有这样平静地和庄雁鸣閑聊的时候,庄雁鸣放下勺子,看着他,说:“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孟归南笑了,眼睛弯着,打趣他:“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非万园春这样的餐厅不进呢。”

刚说完,他就想到了几个月前的大排档,脸上的笑瞬间落了下去。

“吃饱了没?吃饱了就走吧。”

庄雁鸣还是很专注地看着他,问:“我是哪样的人?”

孟归南可说不出什麽好话,为了避免再出现像上次在办公室的那种情况,他索性闭嘴不言,抱着羽绒服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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