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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归南的小舅朝一旁的椅子努了努嘴:“妈,坐下说吧,小南脚伤了,站着也不方便。”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耳聪目明,她在椅子上坐下,笑着问孟归南:“小南,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孟归南看向庄雁鸣,“我有点渴,你能去帮我买瓶水回来吗?”
庄雁鸣深深看他一眼,答了声好,站起身往自助贩卖机走去。
等庄雁鸣走远了,孟归南确认他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才用一种夸张的炫耀语气继续说道:“帅不帅?外婆你满意不?”
孟归南从小到大,一直在一个轻松而自由的家庭氛围中长大。孟良和王百琴是他的父母,也是朋友,当初他和家里人坦白时,他们惊讶过,痛心过,并为孟归南此后注定要比普通人更加艰难的一生担忧,但到底是尊重他,时间久了也就接受了。
至于家里人,老太太教书育人几十年,这一辈子见过的事儿太多了,两个男人谈恋爱在她这儿不算什麽,只要孩子过得好,过得开心,怎麽样都行。
老太太眯着眼笑起来:“帅!不爱说话,但是个真心喜欢你的。”
“这您是怎麽看出来的啊?”
“就这麽点小伤,你看给他紧张的,眉毛都快拧成麻花儿了。”
孟归南一愣,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庄雁鸣抱着三杯热饮走了回来。
“好孩子,你叫什麽名字呀?”
“外婆,我是庄雁鸣。”
时间太晚了,孟归南劝说外婆早点回去休息,老太太不大高兴地一摆手:“说会儿话再走!”
说是聊天,孟归南完全插不上话,基本上都是老太太和王百琴在打听庄雁鸣的个人情况。
庄雁鸣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她们的问题,在听说庄雁鸣在一家上市公司工作,且职位不低时,王百琴向孟归南投来略有些担忧的目光。
孟归南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逃避似的转过头,和他舅舅王振海聊起了过年的安排。
“雁鸣。”王百琴说,“我觉得你看上去有点面熟,名字也像是在哪儿听到过,咱们之前见过吗?”
孟归南有些诧异地看向庄雁鸣,他声音平稳,语气笃定:“我和阿姨是第一次见面。”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聊了半天,老太太就差把庄雁鸣家里有多少资産给挖出来了,孟归南越听越不像话,连忙打断她:“外婆,太晚了,我困死了。”
“好好好,那咱们回吧。”
“雁鸣,小南这几天就麻烦你照顾了。”
庄雁鸣温声应了:“放心吧,阿姨。”
他们在停车场分别,庄雁鸣抱着孟归南回到了车上。
空调温度打得很高,暖风吹得孟归南脸有点热。
他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好一会儿温度才降下来。
“谢了啊。”孟归南说。
庄雁鸣啓动车子,驶出了医院停车场,他目视前方,说:“不用谢。”
孟归南心里的那点尴尬劲儿还没缓过来,他总觉得他和庄雁鸣的关系在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有点慌,但说不上为什麽慌。
孟归南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这下我又有把柄在你手上了。”
庄雁鸣轻声笑了笑,趁着等红灯的功夫转头看着孟归南。
在孟归南看来,替他应付家里人这件事对庄雁鸣来说应该算得上一个小麻烦,但他似乎心情很好,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里有跳跃的亮光。
绿灯亮起,庄雁鸣转过了头:“你的把柄有那麽多,还差这一个吗?”
孟归南没和他呛声,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雪势渐息,零星的雪花被风吹得散乱,淩晨三点钟的高架上没什麽车,孟归南额头抵着车窗,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从嘴里蹦出来一句:“那天我要是没带你去吃大排档就好了。”
话说出口,孟归南就后悔了。
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
不是大排档,也会是其他地方。万园春,明月湾,菡雨楼,哪里都好,庄雁鸣要做的事要说的话,他总会做总会说,不会因为地点不是大排档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孟归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说出这麽一句话来,他私心里或许是觉得如果那天晚上庄雁鸣不曾说出那番话,如果庄雁鸣没有用他最害怕的事情来威胁他,如果……没有如果。
孟归南扯了扯嘴角,阻止自己的思维再发散下去。
孟归南的声音被呼呼的暖风裹挟着四散,庄雁鸣似乎没听见他说了什麽,又或许他听到了,但不想回应。
后半程,庄雁鸣一路上都在专心地开车,孟归南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两人就这麽沉默着回到了万山一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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