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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如烬确实是个有能力的,自小所受的教导注定了他将会立于朝堂,他被贬边地不过只是做了洪昌帝的一步棋,只是徐清淮没想到,他竟真的在隶州做起了州府,难道真的丝毫没有怨恨之心?
不知过了多久,萧云山面前的碟子里已经盛满了菜,一旁的侍女迟迟没有动筷的机会,眼看着徐清淮一阵一阵地夹菜,她便只能坐在一旁看着。
徐清淮冷声道:“侍女既然无用,便不必待在此处了。”
萧云山神色并无波动,只淡淡一笑,道:“下去吧。”
那侍女乖乖退下之后,徐清淮才如获大胜般得搁了筷子。见萧云山对着满碟子的菜一通乱夹,弄到了桌子上,他又将那碟中的菜夹起送到了萧云山的嘴边。
桌上的人见状,皆是一惊。只见萧云山神色一愣,竟也乖乖张嘴吃了下去。
“小侯爷这……”何妄惊讶地干笑两声,“着实是平易近人的……”
他了解京中关于这两人的传闻,只是从未真正见过,如今一看,当真是开了眼。
酒过三巡,周睿谈及最近京城中发生的一些事,询问是否真的如此。
何妄久在京城,如实道:“听闻从前北岐探子就经常出没于大昭各处,甚至有些都到了镐京城里。前些日子一衆北岐人在镐京逗留徘徊,聚衆闹事,借圣上不在京城的时机,逼迫皇后归还沙崧两州。不过,论起北岐人的脾性,他们也就敢在皇后面前作威作福了,若是见到圣上,他们还敢吗?”
周睿道:“北岐人竟如此胆大!卫军怎得没有将人抓起来,任由他们在京城作乱!”
徐清淮意味不明地擡了擡眼,撚了撚手上的扳指。
“听说他们不是潜进来的,是跟着北岐的一个什麽王爷前来与圣上谈判,只不过还没等到圣上,便在京城肆意作乱了起来。圣上知晓他们上京,因他们是使者,又没伤及百姓,便不能将他们拿住。”
周睿沉默着点点头。
圣上在行宫遭人毒害,如今身子抱恙,只怕是一时片刻也见不了北岐使臣。他知道这事关皇家秘辛,不能多嘴,于是并未说出口。
“欸,此事不是已经被压下去了吗?”周睿忽然道,“我回京之后便听同窗提起,北岐人扬言要进宫面见皇后,要求归还沙崧,是谢太傅的孙子,谢家二郎带着国子监的学生在朱雀大街闹,说把皇后气病了,既然是气病的,也就见不了人,要怪罪就怪罪到他们国子监的学生头上,北岐人这才作罢。圣上回来后,谢二亲自去请了罪,谁知圣上不仅没怪罪,反倒夸赞他有智谋。”
徐清淮沉默不语,只默默地饮下一口酒。心道,这谢二竟有如此才智?
夜风缓缓,时不时落下几片叶子。几个人在酒楼门口辞了别,徐清淮遣温南将自己的马牵回府,自己醉醺醺地钻进了萧云山的马车里。
两人对着坐,萧云山柔声笑道:“小侯爷不打算回府了吗?”
徐清淮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眸底清亮,全然没有了醉酒之态。他握着萧云山的手,道:“那个何妄到底是什麽人?你为何会认识他?”
萧云山道:“他是商人,平日里四处奔波做一些运货的生意,他自己也有一些店铺遍布各地,因而与我和齐凛儿都相识。你今日见过齐凛儿了,可还觉得熟悉?与齐夫人长得像吗?”
“像,我能信他,却信不了那个何妄。”徐清淮嗓音有些深沉,“北岐这些年虽一直与我朝不睦,但也并非傻子,怎麽会在镐京闹事。纵使他们借由使臣的身份烦扰皇后,卫军怎会放纵他们逃走?我在临行前,早已将金吾卫在大内布置妥当,绝不会任由他人烦扰到皇后,他们有金吾卫的腰牌,有我的命令,还有圣上的口谕,纵使是他国使臣,若敢闹事,也是照拿不误。”
萧云山道:“周大人不是也说了吗。但或许此事,只是道听途说。”
“谢二护下皇后这件事的真假我先不管。那个何妄倒是奇怪得很。”徐清淮嗓音深沉,“隶州前些年不好做生意,世道太乱,盗匪横行,多少人流离失所,但乱有乱处的生意……”
他擡眼定定地看着他,“萧云山,若你敢瞒我,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心中有疑,但不敢轻易断定。唯有听萧云山一句承诺,好似这承诺价值千金,能让他绝对地信任。
萧云山道:“小侯爷是觉得遭受过苦难的人能和施加苦难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吗?”
他言有所指,他和齐凛儿都是经历过颠沛流离的人,买卖于他们而言,是血淋淋的性命,乱世之中,像他们一样的人有很多,许多人只能沦为奴隶,或是妓子,一生活在困顿与绝望中,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成为一只可以随意买卖处置的牲畜。他定然是恨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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