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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淮有心面见,却最终都因皇帝病重而被拒之门外。而从朝阳殿外返回之时,又总能看见大皇子掌权,与官宦大臣们交涉。

冷风自北方而来,徐清淮收到文辉的书信。

“清淮,父亲已收圣上召回之令,回望半生,感慨万千,吾亦如此。听闻圣上病重,皇后亦无力前朝,父亲回京后,望清淮慷慨相助,替我照拂一二。无以为谢,来日相见,尽你所愿。高谊厚爱,铭感不已。冬寒,珍重。”

枭雄

萧云山听闻秦娘子自尽了的消息, 不由地一颤,道:“倒是个烈女。可已到京城脚下,还未见仇人死去,自己就先自尽了, 那就是蠢了。”

冷北立在一旁, 道:“属下在外头听着。她威胁了徐小侯爷,似乎徐家和高家都是她的仇敌, 她要看着两相争斗。如今徐小侯爷若是敢拿出高家谋反的证据, 待来日大皇子登基, 只怕是——”

还未说完, 只听“啪嗒”一声, 萧云山手里的棋子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捡拾, 眸底一深,直起腰来的时候, 柔和神色已经变作冷戾。“原来还有这麽一回事……那日他在皇宫, 是因为这个?”

这冷戾的神色转瞬即逝,化作一抹複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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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 北疆已经落了雪。

雪狼自远处飞来,落在文辉的肩上。

帐中, 文老将军饮下了御赐的杜康酒。

来传旨的官员在营帐外候着, 看着茫茫雪原,不禁叹道:“文老将军当真是老当益壮, 在这种荒芜之地竟能养出精兵强将。过几日回了京, 不知道圣上会有多高兴。或许一高兴啊,病就好了。只是苦了文小将军了。”

文辉拱手道:“为大昭守江山, 怎麽算苦呢。家父年迈了,确实该回京颐养天年了, 日后便由我来驻守北疆吧。”

寒风呼号,无数将士都隐没在了雪雾中,老将军的东西极少,很快便都搬上了车。只见文旭从帐子里出来,身上还未卸下铠甲,步履沉重却丝毫不虚浮,十分稳健,年纪虽老,却还挺拔。

传旨官急忙迎上来,“老将军,上车吧。”

谁知文旭却径直走向自己的战马,摸了摸马匹的鬃毛,道:“我这一生都是在战马上活着的,此一去,也必是骑着战马。”

“是,将军与爱驹为大昭立下汗马功劳,自然要一起回去。”

文旭理了理战马的脚蹬,一言未发地蹬上,跨坐上去,放眼望去遍地皆是自己训出的兵。草木凋零,寒风习习,白茫一片。

下一刻,只听沉闷一声,那满身威仪的老将军从马上摔下,倒在了雪地里,露出的手指和苍白的脸已经冻得发青,白须沾染寒雪。

“父亲!”文辉忙奔过去,直接跪倒在地,声声高呼。“军医!军医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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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将军亡故的消息传入镐京,却被瞒了下来,知道这事儿的大臣们原想等皇帝慢慢好起来,或是等文老将军被送回京城,再慢慢禀报皇帝。

大殿上,洪昌帝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坐在龙椅上,听殿上衆臣参奏立储之事,并未有丝毫差池。却在下朝之后不知从何处得来了消息,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龙袍。

几日后,文老将军的遗体运回京城,洪昌帝拖着病体将其迎回,表面康健无虞,实则一回到皇宫便倒下了。

下葬那天,徐清淮一身素白立在风里,擡头便看见雪狼盘旋在空中。擡棺的将士说:“这海东青自北疆便一路跟随,好似不知疲累。”

雪狼认主,能识气味,徐清淮知道,多年前他跟随文老将军在北疆的时候,雪狼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一身白雪染作鲜红,唯独对文家两位将军乖顺。可徐清淮每每想摸它,却屡次被啄伤。

那盘旋的海东青终于在看见文老将军下葬之后落下了,周围人怕得闪到了一边,只见它定定地落在徐清淮臂膀上,丝毫没有要飞走的架势。

徐清淮歪头看它,缓缓开口,声音凛冽喑哑。

“雪狼。”

那日刮着寒风,落叶杂乱地飞舞,马蹄在朱雀大街上焦急地踏过,来者进了宣德门,便匆匆赶去朝阳殿,只见太医从里面出来,静得像是要送丧。

徐傅跪地。“臣参见圣上。”

寝殿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余全都被遣了出去。洪昌帝强撑着要起身,徐傅便忙过去扶着他倚着靠枕,然后又跪了下去。

洪昌帝看着他,叹笑一声,“朕有二十年没见你这样顺服恭敬了。”

徐傅虽跪着,却挺直了身子,丝毫没有低眉顺眼的意思。他笑了一声:“陛下是皇帝,臣不过一介臣子,对陛下恭敬是应当的,陛下此言倒叫臣有些惶恐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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