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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对面握刀的男人讥笑一声,一字一句清晰道:“我是你们亲自擡进来的鬼呀——”
那声音在这满是尸体的山谷中显得极为惊悚,但衙役仗着人多,硬着头皮一齐挥刀砍了过来。徐清淮丝毫不躲,只是将萧云山拉到自己身后,高扬起的刀刃如一轮弯月划破墨色暗夜,风声骤生,夜枭惊飞。
衙役惊叫一声,甚至来不及看清来者的脸,便已是身首异处。十几个衙役见状具是惊骇万分,但总不能让私闯进这里的两人活着出去,于是又团团围了上来。有人盯上了徐清淮身后那看似柔弱之人,挥刀砍去,只见萧云山睨着眸子,从身后亮出一道锃亮的刃。
这钢刀看着重量不轻,两个人看起来分量都不重,但是两个人加上两把刀定然就是几百斤重了,也难怪了有个棺材会那麽重。
衙役们后知后觉,像是被玩弄了一样恼羞成怒,看着那人貌似柔弱,于是便毫不顾忌地沖将上去,十几个人如一张密网一样将两人团团围住,步步紧逼。有人刚要靠近萧云山,便被忽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捏住了脖颈,几乎整个人悬空提了起来,他目眦欲裂,被恰得几近窒息,又被徐清淮一刀捅穿了心髒,鲜血喷涌,抽搐地倒下。
转头一看,血肉横飞,那柔弱的萧云山刀剑滴血,脚下亦是多了几条性命。萧云山漠然地看着惊吓得逃窜的衙役,丝毫没有畏惧之意,也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平静地像是一汪清水。
这是徐清淮第二次见他提刀杀人,好似掌握生死的判官一样无情,又有着游离于尘世之外的疏离之感,擡头看向徐清淮的时候却又能保持着往常平静柔和的姿态。
林风簌簌,阴云笼罩,满地的鲜血流淌,顿时寂静万分,只听谷中潺潺溪水流淌,带着鲜血和死亡的气息奔向下一个死亡之地。
徐清淮怔然片刻,未曾顾及自己满手的血,只是看着萧云山葱段一样的纤指滴着血。
多年披沙枕石的徐将军,会想起方才许多人盯着萧云山,群狼环伺的情景,不由得心惊。狼少的时候,他能以一己之力护住一个人不受伤害,但狼若是多起来,击杀一头狼的时候难免会有别的狼去伤害他所在意的人,这是不可避免的。
他从未怕过厮杀,若只有他一人,纵使再多野狼撕咬他,他也能轻易抵抗。可方才,心中闪过一瞬的担忧,那是他对心爱之人的担忧。
萧云山道:“慕山,要追吗?或是让他们回去禀报给他们的主子。”
徐清淮沉了口气,淡淡道:“不追了。你……受伤了吗?方才是我太沖动,不该在此时动手。”
“坑蒙拐骗,发死人财。身后这水便是会流到下游供百姓生活的水,若这都不算该死,那这世道未免也太黑暗了些。”萧云山走近些,用素净的衣袖擦拭着徐清淮的手,“慕山,你并不善良,也不必善良。”
徐清淮怔然,他不是善良,是担忧,担忧眼前人而已。
他淡笑一声,拉上萧云山的手离开这遍布尸骸的地方。
天还没亮,州府衙门便听见几声呼号,两个满身血迹的衙役连滚带爬哭求着:“大人!!”
院子里亮起了灯,宋湘被吵得爬起身来,披着衣衫见了人。
有个衙役已经神志不清,只是喊着:“义庄后山,乱葬岗!有鬼!恶鬼!!大人,我不能再留在义庄了!!”
宋湘惊醒,“有鬼?!胡说!!”
稍清醒些的衙役道:“大人!不是鬼!是有人僞装成死人进去了,我们死里逃生啊!大人,若是不将他们抓起来,大人的事情可就全都败露了!”
宋湘一惊,正欲问下去,却只听身后一个哈欠声,吓得他脊背发凉。
似是从睡梦中醒来的王卓殊,悠閑地带着几个侍卫溜达到宋湘的身后,“宋大人这麽早就起来了?可是有什麽事情发生?”
他看见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衙役,疑问道:“这两位,像是刚从哪里浴血奋战回来的。”
暴露
宋湘拭了拭冷汗, 转身道:“两个不中用的手下吵到徐将军了,将军莫要怪罪。”
“本侯怎会怪罪,这看着像是刀伤,若是不赶紧找郎中看看, 只怕是危险了。”王卓殊忽然想起来, “本侯带了几个太医,是圣上指派给本侯用的, 宋大人不妨让本侯的太医给他俩看看。”
“不、不必了, 将军太客气了。一点小伤, 怎麽敢劳烦京城的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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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明,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冰鑒里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 冒着氤氲冷气, 宋湘立在屏风前,满头大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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