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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甲声轰隆隆自远处而来,军靴踏着皇宫的石板路,迎面便是巍峨高耸的勤政殿,映在徐清淮阴沉的眸底,又让他在一瞬间漏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神态。九重宫阙,那是高不可攀的地方,而如今在他眼里,却像是脚前的山丘。
吾亦可往。
皇帝和大臣们已在殿内候着,太监传唤之后,徐清淮与王卓殊两人便一同入了殿。因为轻甲还没来得及卸下,而将殿内的大臣们吓了一跳,但是他们上殿之前是卸了刀了,倒叫丰隆帝放心了不少。
王卓殊一上殿便立刻叩拜谢罪,说是在路上遭遇袭击,所购艾草尽数跌入河里,被河水沖走了,因而延误了战机,害得西境军遭遇瘴气围困,损失惨重。
朝中大臣们叹息此战的伤亡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又叹还是沙崧军战力雄厚,比那刚建立没多久的西境军不知好了多少。但朝廷又格外看中西境军,给足了粮饷和装备,偏偏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经过此战,北岐军队必不会善罢甘休,只怕到时候西境军又要这样损失惨重了了,倒不如将给北岐军队的都给了沙崧军,甚至是直接交到徐清淮手里都比放在夏浩瀚手里要好啊。
不过这些话皇帝也只是听听,全程强忍着怒气,也没有追究徐清淮往他跟前送人头的事情。
当日下朝之后,王卓殊便没再像以往那样留宿在外,而是候在了大理寺门前,只见寺门敞开,王龚从里面出来,由王卓熙搀扶着,却在看到二儿子的时候缓缓停了步子,擡手离开了大儿子的手臂。
王卓殊一步步走过去,而后屈膝跪下,朝着父亲磕了个头,道:“爹,孩儿有错,孩儿害了爹,和兄长。”
王龚低头看着他,然后弯腰将手掌放在他肩上,忽而笑了一声,“好一个瞒天过海,好一个王将军,智勇双全啊!”
“爹……”
王龚道:“自古忠义两难全,要做一个大将军,总会遇到自己迫不得已的事情。卓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可是比你爹要威风太多了。”
王卓殊低头拂去了眼角了泪花,不自觉发了笑,只见兄长的手伸过来,将他扶起身来。或许从前没有注意过,如今一看,这弟弟的身形已经比他要高出许多了,王卓熙淡笑一声,道:“回府吧。”
马蹄声停在了府门前,似是带着京城沿路的花香,军靴落地,玄色的衣摆每走一步便掀起一阵风。院子里的婢女下人们见了人,欣喜地行礼唤道:“侯爷!”
屋里似是已经听见了动静,徐清淮一开门便迎面撞上萧云山的眼神。萧云山在床上撑起身子,定定地望着他,道:“慕山。”
徐清淮几个大步迈过来,立刻蹲在了床前保住他,静默地在他颈间嗅了许久,才喑哑地开口:“我听说你病了,叫我好生着急,巴不得立刻飞回来。”
萧云山柔和一笑,拍拍他的背,“你这速度,跟飞回来也相差无几了。”
两人分开,徐清淮坐在床沿,摸着萧云山冰凉的手,蹙眉道:“你这是中了什麽毒?可有查到?刺客可抓到了?”
徐清淮担忧了太久,现下这心髒还猛跳着,各种烦问。萧云山觉得他有些好笑,宽慰道:“这都过去一个月了,自然是抓到了。”
“一个月了?”徐清淮有些恍惚,确实有一个月了,从京城传信跟他说萧云山遭到刺杀,他开始想办法回京,再加上打了十几日的仗,安排好一切再快马奔回京城,每一天都像是提着脑袋奔命,竟让他忘记了时日。他的神情更担忧了,“一个月了还没好?”
萧云山道:“就快好了,只是差一个你罢了。你一回来,我就像是得到了一剂灵丹妙药。”
徐清淮摸了摸他的头,嗔怒道:“说得什麽话?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来之前我去了太医院,听韩太医说过了,这和当年定国公中的毒是一样的。”他说着深吸了口气,“我担心你,我也怕我回来得太晚。”
“不必担心,我好好的呢。”萧云山道,“你是怎麽回来的,圣上竟然也没有责罚你?”
“北岐攻打西州,夏浩瀚几乎是打了败仗,全靠沙崧军扳回一局。”徐清淮意味不明地看向他,“打仗的起因是一行北岐来的商队私自跨越边境,被北岐军队追来了。商队的老板从前找过我,也找过夏浩瀚,都没能达到目的,但在你回京之后几天,商队便似乎与夏浩瀚有了什麽交易,可以轻易叫西境军护着了。”
萧云山故意问道:“那老板是谁?”
徐清淮冷声道:“何妄,你的老朋友。”
“是他啊……”萧云山假意思索着,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麽,看着徐清淮笑道,“是我将他带回了京城,而他也如愿以偿见到了西境军背后的掌舵人朱景焕。看来,是我促成了这一场战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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