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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恍若未闻,转头对萧云山说:“云山幼时学过舞,陛下既然看不惯教坊的舞,不如让云山为陛下舞一曲吧。”
此言一出,整个殿上皆多了几分震惊。他们只知道萧云山弹琴一绝,其余乐器也几乎都样样精通,却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跳舞?
不过缭云斋里确实有养舞姬,可见萧云山会跳舞并非是胡说。
衆大臣们立刻惊喜道:“没想到萧大人还有如此才能啊!今日可真算得上是大吉之日!若能一饱眼福,我等三生有幸!”
萧云山的身形绝妙,穿着官袍,光是站着不动便身形似鹤形,亭亭玉立。他拱手道:“那臣便献丑了。”
殿内其余舞姬皆退了下去,留出个空蕩的地方。裴贵堂松了口气,急忙爬起来退至一边。
一刻之后,萧云山换了衣裳进到大殿内,白袍随着门外吹进来的风微微浮动,在这一刻恰如天人,叫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他。
忽而一道白光从他身后出来,铮然一声,月牙般的弧线淩空划过,一柄长剑停在了他的面前,惹得殿上之人惊诧万分,吓得魂魄飞出。朱景焕也立刻坐直了身子,微微眯眼。
萧云山竟然会舞剑?
常年抚琴的纤纤玉指,没了阴柔之美,在这一刻只剩英气。他在金殿之上持剑,剑光炯炯,照得金光在大殿之内四处闪动,犹如华星。剑影婉若游龙,又如白蛇吐信,破风而行,将一旁立着的烛台都震了一震,烛火摇曳。
有人看得瞠目结舌,叹道:“天妒英才啊……倘若从前能一直待在北岐做一个太子,此刻又何必……哎!”
萧云山的奇才,在这一刻展现在了丰隆帝和所有大臣的面前。这是旁人所不能及的属于一个先太子的才能,无论何时何地,既不怕弃了男儿之气去弹琴侍奉别人,也不会轻易丢弃自己的一身英豪之气,于绝地之中不骄不躁,徐徐高攀,直到有云开见月的一天。
一舞未终,剑气似乎已经传到了天际,随着浮云游蕩于苍穹之外。
西北的风沙遮天蔽日地掩盖了大地上的铁甲,残破的旌旗飘扬,热血渗入土地,熊熊烈火灼烧着满目的尸骸。一阵轻响缓缓响起,是尸山里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钢刀,发出一阵生还的响动,忽而急促了起来,嗓子里挤出毫无音律的哼声,仔细听去却十分熟悉。
风沙、烈火和烟雾遮蔽了他们的双眼,深入阵中难以脱身的沙崧军将士们却忽然似乎有了眼睛。那是《入阵》的下半段,破阵。
尚青云忽然大声道:“侯爷还在……给我杀出去!”
大火里的人影扶着钢刀缓缓起身,停了嗓音里的哼声,举刀大喝一声:“杀!”
鲜血喷涌而出,剑尖分毫不差地插入了面前之人的咽喉处。白衣溅了血色,殿里顿时惊呼,裴贵堂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没了声息。
丰隆帝立刻站起身来,目光惊恐地看向萧云山,喘息道:“萧云山!”
急促的马蹄从京城之外奔来,传信的人过了宣德门,一路喘着粗气跑至麟德殿,险些没停住脚步,滚到了裴贵堂的尸体跟前,禀报道:“陛下!抚宁侯战死了!肃王已经带兵攻打到了隶州,扬言要陛下遵守诺言,交出北岐太子,否则便即刻攻入镐京!”
攻城
白衣之人满身的血迹, 冒着满城风雪一步一步行走在朱雀大街上。他手上提着剑,没有人敢靠近他分毫。街边的人看见萧云山这样,惊讶不已。
萧云山手里的剑不仅是自己性命的威胁,更是整个大昭的威胁。北岐找大昭要人, 大昭不能不给, 更不能让萧云山出事,因而这段路必须由着他走。御林军和金吾卫都在不远处一路跟着, 若他要出城去, 便立刻动手抢下剑, 将他押送回去。
不知走了多久, 他才终于停在了城门口。御林军紧紧盯着他, 蓄势待发, 其实他们都知道,萧云山不过是想在城门口等着徐清淮的身影。传信的人说徐清淮的尸体已经在送回来的路上, 距离京城不过五百里路。
但这五百里路又像是遥不可及一样, 怎麽等都等不来。
日落西山,萧云山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白雪已经落了他满身。身后的御林军和金吾卫也变得焦躁不安,于桓看了一眼楚正阳, 楚正阳不语, 但是神色已经足够明显,现在还是不能过去将萧云山拿下, 毕竟爱人之心足以让他做出任何事情。
一夜过去, 白雪堆积了满地,萧云山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寒冷了。一抹晨曦渐渐升起, 他终于缓缓动了一动,抖掉了身上的雪, 马蹄声来了,他望向空蕩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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