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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薛崇渊和明珩在云川起兵,明瑛在军中做了薛崇渊的军师;大业定成后,薛崇渊封明瑛为昭侯。

曾经他们缠绵悱恻,薛崇渊情意绵绵地说着动听情话,明瑛从未怀疑过薛崇渊对他的真心。直到云川江边,他的二哥明琂以通敌叛国被薛崇渊下令射杀;悲痛欲绝的明瑛跟着跳入云川,被救起后薛崇渊带着年幼的侄儿明灏来到他面前,说不会因为明琂谋逆而诛连明家,但明灏还是夭亡了。

明瑛只悔信过薛崇渊的鬼话。

到神殿成为侍奉神女娘娘的诵经人,明瑛的记忆也被一同封印在神殿外的红尘俗世。千年以来他再未曾离开神殿半步,那段属于明瑛的记忆,离他已是很遥远了。

直到千年以后,神殿再被啓门,方蔚筠的到来也将明瑛被封印的记忆匣子彻底啓封。

方蔚筠重生回到晋国末年,江东十六侯尚未举兵之时。

薛崇渊也回来了?

明瑛盯着黑暗的夜里某一处角落出神,许久才缓慢地翻身望向被门所隔绝的外面。

他更是不明白,方蔚筠说的话究竟是何意思。

毕竟他们的关系并不似方蔚筠的语气那般熟稔,这个世界是否有明瑛此人,对方蔚筠都没有任何影响。

晋帝残暴,宠信奸佞,天下大乱已是大势所驱。

时势造就,方蔚筠终会成为千古美名的一代良相。

思及如此,明瑛才骤然想起一事,惶恐不安从心底升起。

薛崇渊和他长兄明珩是同窗挚友。江东十六侯还是会以薛崇渊和明珩为首举兵云川;三年后他的兄嫂还是会战死于衡城,薛崇渊成为军中唯一的首领;待到薛崇渊称帝以后,他次兄明琂和侄儿明灏还是会被薛崇渊除掉。

后事并不会因为他明瑛的消失而改变,反而是对于以后之事了如指掌的薛崇渊会促使着一切向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以令他更顺利登上帝位。

明家只是薛崇渊手中的一把刀,助他达成目的后再销毁的利刃。

他却是辱了师门之名,竟被薛崇渊哄骗得丝毫未曾怀疑。

明瑛起身,端起桌上火苗跃动的灯盏推门出去。

簌簌大雪,北峰长夜。

因长年飞雪之故,神殿也似被冻封在北峰的玄雪深处,千年以来无人踏足。被雪云覆笼的神殿,即便是在正午日中,也如子夜之时不见天光。

可薛崇渊又是如何越过雪原来到神殿?

明瑛掩着灯盏,站在雪铺石阶下,看见仍未下山的方蔚筠向他走来:“华熹?”

“方相如何知晓我在神殿?”明瑛冷声问。

“我曾梦遇神女娘娘,受指引来到神殿。”方蔚筠道。

如今他们正站在神殿之中,算来方蔚筠不敢在此以神女娘娘为幌子胡言。

明瑛回头望向巍然神殿,再瞥向方蔚筠时神色才和缓几分:“既是神女娘娘缘引,待到神女娘娘出关,应会定夺是否见你。”

垂眸掩去怅然之色,方蔚筠想说他来神殿并非是为了拜求神女,只是在明瑛面前却欲言又止地不知该如何开口,说道他的一门心思。

大雪愈疾,还伴随着裂破天幕的雷电霹雳。

方蔚筠想起又低声道:“还有一事。恐是陛下也得了指引之梦,他来试探我时也提到神殿诸言。”

明瑛惨白的面容在雪影中显得悸然,他冷寂的眸中掠过滔天的恨意,片刻就化作云烟再无痕迹。

他不愿令方蔚筠知晓他对薛崇渊的恨意,焉不知方蔚筠会是薛崇渊派来探知的走狗。

“世人皆道方相高风亮节,乃是方正贤士;未想方相原也是蒙昧愚臣。你千险万难地来到神殿,却字句未离你的陛下;想来方相也是为你的君王而来,只盼他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忠肝义胆。”明瑛冷若冰霜的面容说着咄咄逼人的话。

方蔚筠的脸色渐变得灰白:“我并非此意,我……”纵是舌灿莲花如他,此时也不知如何辩说。

他来到神殿的初衷只为向神女娘娘拜询明瑛的下落,岂是因为旁人之故?只是明瑛并不愿听他的说辞,方蔚筠也犹豫于难以言说他的心思。

酸涩从心里蔓开,方蔚筠暗暗握紧拳,手心被抓疼了都没有感觉:“我并非此意。华熹,今时你还愿与我相见,定能明白我的心意。我们本是师出同宗,师父嘱我爱念同门师弟,我常念于心。我带着方家投于云川,也是因你之故。我以为我们同门师兄弟,定能襄助明君一统河山,观盛世太平。彼时师父和师伯也会为我们骄傲,我们从未辜负师门的期许。”

“师兄说得不错,是明瑛蠢如鹿豕,狂妄愚笨,污了师门清名。”明瑛冷笑,“师兄大可辅佐你的盛世明君,做你的贤臣良相。此世没有明瑛魅惑君主,想来师兄的太平盛世也再无污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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