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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用手来捂着伤口。”薛崇渊用干净的绢帕轻轻拭去血痕。

侍从带着大夫进来,明瑛仰躺在床上睁着眼,也只能看见灰蒙蒙的世界里模糊的人影在晃动着。

绢帕沾了清水擦去血污,然后用浸药的布带处理了伤处。

听见来回的脚步声,薛崇渊尝试握住他的手:“阿瑛,你的眼睛……怎麽了?”

明瑛呆滞的盯着灰白的虚空,置若罔闻他的话。

“公子。”大夫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位公子应是气血瘀积,致使血气不足,引起的旧疾複发。”

如明瑛所想,大夫也就只能推测这样。

长着厚茧的手指搭在明瑛的手腕上,过了半刻就听见大夫对薛崇渊说:“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明瑛抽回手覆在腹上,听见两人的脚步声渐远了,应是走到屋外廊下说话。

轻轻拂去唇角沾上的几缕血痕,明瑛缓慢地舒出了积在胸腔的一股浊气。

“阿瑛。”薛崇渊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温热的气息洒在脸庞,明瑛很不适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薛崇渊的语气也就染上了几分落寞:“阿瑛,你当真这般恨我!”

明瑛阖着眼背对着他,实在不想继续和薛崇渊掰扯。

“阿瑛,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一事。是我前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薛崇渊从身后搂着他,扣住他的双手以让他无法挣扎。

明瑛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抱着。

薛崇渊却又沉默了,许久才叹息着开口:“我想我错了。前世我曾做了一个梦,明琂想要将你带走,不让我们厮守终生;他还要将你推到别人身边,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人拥抱在一起。”

听着薛崇渊的话,明瑛只觉得离谱且荒谬至极。

“可是我在不久前又做了一个相同的梦。”薛崇渊停顿了一下就继续道,“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是谁。”

他的语气都带着几分怒意:“方盛亭他可真是孤的好丞相。”

明瑛被他勒得生痛,力气大到似要将他揉入血肉中了。

薛崇渊的那个梦,根本不是前世之事,而是他们重生之后。

可若非薛崇渊疑心病重杀害了明琂,也根本不会有后来之事。

如今都只是他种下的因,结出的恶果。

“阿瑛,方蔚筠真的只是你的师兄吗?”薛崇渊在他耳边低声喃呢问。

明瑛猛然睁开眼,他看不见薛崇渊的神色,但他能感受到薛崇渊语气中的质疑和怒意:“阿瑛,我一向是将你当做我最重要的人,我最爱的人。可在你心中,我究竟能占几分位置?你二哥,还有明灏,都要比我重要;我甚至要被他们挤得毫无位置了。”

“你想要看看吗?”明瑛摸索着,引着他的手按在他的心口,“在这里划一刀,把我的心挖出来,你就能看到了。”

薛崇渊明显惊愣了一下,就起身:“别想那麽多。你好好歇着。”

明瑛微微蜷缩起身子。屋里很闷热,但他依然是手脚冰凉,身上却冒着冷汗。

他就像无底深渊的冰窖,要源源不断地从别人身上汲取到足够的温暖。

江东暖意似春,他本是在江东云州长大,如今却似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昏昏沉沉的不知到了何时,薛崇渊端着汤药进来给明瑛喝了,就听见外边响起了匆乱的脚步声,还间杂着刀剑相交的声音。

薛崇渊惊然擡头,听见他的侍从在屋里禀道:“世子,方才有贼人闯进来,似向这边过来了。”

“阿瑛,你先歇下。”薛崇渊回头低声同明瑛说,才放下药碗起身朝外边走去。

猜测许是王都那边的人,薛崇渊抚着佩在腰间的剑柄,沉着脸推开门。

看见一片衣角隐在转角后边,薛崇渊骤然拔出剑朝贼人刺过去,贼人却已快一步闪没了蹤影。与此同时听见窗门被强行撞开的声音,薛崇渊才想到许是调虎离山之计。

连忙回到屋里,那个黑色身影似乎并不知晓自己已是暴露是行迹,薛崇渊拔剑刺去就被挡了一下,那人回头正是方蔚筠。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却偏偏是方蔚筠!

薛崇渊顿时怒从心生,抽剑就再朝方蔚筠刺去,却看见一抹白色的影子过来。

剑势来不及在片刻之际反应过来,就直接刺入了他的身体。

明瑛低头抚上从他胸口贯穿而过的剑端,鲜血就顺着剑缓慢地淌落。

他甚至不觉得很疼,只是很冷,从那柄贯穿了他身体的寒剑一点点蔓延到他的五髒六腑。

薛崇渊也是呆愣在原处,手却颤抖得厉害。

他知道只待他拔出剑,明瑛就会血流如注的倒在他面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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