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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上，天上下起了雨，不大。

青年跟门卫说了声，让车子进去，一直开到了他那小别墅前面。

他们到了门口，于瑜下车才记得沈无虞坐在后座，一时间有些虚心。

他没跟沈无虞一起坐在后座，有些冷落了自己儿子，也不知道回家之后沈无虞会怎麽跟他控诉。

于瑜跟男人简单地道了个别，开门进去。

“PAPA。”沈无虞换完鞋，堵在玄关处。

于瑜知道他要干什麽了，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头。

“你怎麽把小鱼一个人扔在后座。PAPA是不是不要小鱼了？”沈无虞眼睛很大，眼神中带着一丝伤心。

“小鱼这麽好，PAPA为什麽不要？”于瑜蹲下身，双手按住他头的两侧，用大拇指给小团子擦擦眼角的眼泪。

“可、可是……”沈无虞开始打嗝，“可是，PAPA好像更喜欢爸爸一些，老是看着爸爸，都不看小鱼了。”

“那是因为这次出去玩，是你爸爸出的钱呀。”于瑜一把将人抱起，往卧室里走去，“我总不能出来还更注意小鱼一些吧，不然爸爸白花了钱，会对PAPA産生意见的。”

后面这段话是青年瞎编的，他知道按照沈清悦那个态度，怎麽的都不可能对他産生意见。

这次约会，男人对他都是百依百顺的，于瑜丝毫没有觉得冒犯，倒是感觉这更像是一场合作。

就是……少了一点情侣之间应该的亲热。

不过于瑜不喜欢那些，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PAPA要给你洗澡睡觉了。”

他在衣柜里找了件睡衣，带进浴室。

“小鱼洗白白，给你用热水清洗一下，就可以下锅了。”于瑜开玩笑道。

沈无虞扒拉着浴缸边缘，破涕而笑：“PAPA是大鱼，也要洗白白，跟小鱼一起下锅。”

于瑜眉眼弯弯：“好啊。”

*

沈清悦看着别墅二楼的灯亮起，心里有些失落。

他的身体在外面，其实灵魂早已飞了进去。

车子发动机还没开，任由雨水落在车窗上，打击着玻璃，发出毫无规则的噪声。

现在雨下得很大，雨珠都比之前的大很多，估计是下暴雨了。

这是天然的白噪音，此刻却如此刺耳。

今天怎麽过得这麽快。

沈清悦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快要碰到时又转了个方向，差点按到喇叭——他不想打扰到于瑜，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离开，而不是像变.态一样在人家楼下观察十几分钟。

他好像有些越界了。

但是只要人不知道，他就可以一直待在这下面。

沈清悦突然不想走了，他就停在路边，想等到第二天早上，躲在阴暗处再看于瑜一眼。

真是个美好的想法。

男人一下就决定实施，把座位放倒，直接在驾驶座上躺下。

他看见晚上九点半，于瑜别墅里的所有灯都关闭，倒是旁边一栋的二楼还亮着灯。

这麽晚还亮着灯，那应该是卧室吧。真好，他知道于瑜的卧室在别墅的哪个位置了。

听着雨滴击打的声音，他被烦得睡不着。

沈清悦拿起手机捣鼓了一会儿，打开收音机，开始播放今天下午他跟青年的所有对话。

——“鱼鱼，我可以握住你的手吗？”

——“可以。”

——“怎麽了吗？”

——“没事，我就想……跟你牵手。”

——“哦。”

……

一遍又一遍，这些内容他早已铭刻于心。

于瑜的声音轻柔，有些像没有到变声期的男生声音，有些幼稚，少了粗糙，不像他那样低沉。

这样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就像是一首悦耳的音乐，掩盖掉环境里的雨声，对他进行催眠，让他入睡。

真像是一个少年。

一转眼就到了次日早晨，他下意识地朝别墅那边看去。

那个本该是卧室的窗口被窗帘拉着，里面的人估计还没有醒。

沈清悦看了眼手机——早上七点半。

对于打工人来说不早了，但对他们这种生活悠閑的人来说刚刚好。

他接到了陈晓的电话。

“沈先生，今天早上有一场视频会议，下午还有合同要签。您什麽时候回来？”

“很快。”沈清悦懒散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好的。”

电话内容就是这麽简短。

沈清悦在卧室的窗帘拉开时，啓动了车子，準备离开。

他出去的路上畅通无阻，竟然没有东西阻止他，让他留在这个地方。

多麽无情啊。

沈清悦开离了别墅区。

另一边，于瑜做好了早餐，回卧室叫懒床的沈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