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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你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周璟又开始说话,眼角微微弯起一道弧度,“你不是有个妹妹吗。她没有淘气摔倒过吗?你会怎麽给她上药?”
宁迟非的表情随着周璟的话语渐渐浮现出警惕。
对方显然是故意为之。
周璟在额前的碎发间擡起眼轻瞟了他,“之前你登上校内杂志,当时有人采访你,你自己说过家里有一个小很多岁的妹妹。”
这事宁迟非都有点不记得了。
他决定之后去翻一翻。
“你坐这儿。”宁迟非指了指床边凳子,拿了橱柜里的药箱过来。
方正的白色药箱打开,里面放着许多写了名字的瓶罐,周璟发现宁迟非周围的事物都是安排得规规矩矩。
一如周璟对宁迟非的第一印象:一个在各种规则束缚中都能游刃有余的人。
周璟伸出手腕,“你好像挺懂药的?”
“懂这个不是什麽好事。”宁迟非说,“用多了的人,自然都会知道的。”
说着,宁迟非拿起一只透明的玻璃小盒,碘酊,氯霉素软膏,磺胺嘧啶银乳膏。
他选了抗菌作用不错的氯霉素软膏。
清洁完伤口,质地柔软稍带油性的白色膏体慢慢涂抹上去。
宁迟非的目光本来在伤口上,只是他人坐着床,和周璟面对面坐着,脑海中就不自觉冒出中午见到的那块能量棒。
等到他回过神,手指还在周璟手腕的伤处轻轻揉着。
匀称的药膏被抹久了,已经渗进了皮肤中。
可周璟全程没有阻止他手上的动作,正好整以暇歪过头,在一个极其近的距离上观察他的神情,脸还越来越近了。
宁迟非倏然擡起眼来。
正好撞上周璟那双底色冷漠但充满了浓郁欲望的灰绿色眼眸。
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息早就在共享同一个狭小空间里的氧气了。因为呼吸的时间够久,还有种轻微的窒息感。
周璟试探着把那只没受伤的手凑过来,掰正他的下巴。
食指和中指固定着他,拇指想要摸他的嘴唇——
宁迟非对这个动作是相当有印象了。
那晚无端的亲吻之前,周璟就是做了这个动作。
今天中午说晚上来找他,也是这麽个动作。
不过周璟的动作又实在很慢,有种你不拒绝那我就开始的“绅士感”。
宁迟非没说话,表情也没有任何态度。
他放下手里的药,把手搭上周璟的手腕,那看似是友善的回应,却在搭上的那一刻,指尖嵌进了对方的伤口里。
“嘶——”
周璟抽回了手,“你好扫兴啊。”
宁迟非已经在整理药箱了,还体贴地把剩下的药膏给了周璟,“每天两到三次。天越来越热了,伤口好不了会更疼的。”
和逻格斯独处的空间,没有几个味失症患者能做到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
如果逻格斯再拿出一些吃的,那味失症患者多半会忍不住,开始祈求他们把东西喂到自己嘴里。
2035年,对人类来说在正常不过的进食,对相当一部分人来说,成了煎熬和折磨。
味失症人群的数量还在扩大。
连科技发达的元帅府,也没能查出病因,更别说有效的方法。
周璟遇到过很多丧心病狂的患者。
他的生活也受到了干扰,比如,当他在外面吃吃喝喝,如果忘了戴舅舅给的断指手套,就会招来人群中写满了贪婪的目光。
起初还有点烦。
现在,周璟巴不得眼前这人也是那群人的一员。
可转念一想,周璟又很快释然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也不会注意到宁迟非了。
周璟:“得了味觉失忆症的人,先是吃饭遇到麻烦,后来,就是身体出现问题。但这都不是最要紧的。”
他用无比暧昧的眼神看着宁迟非,“说出一句‘我想吃’,或是‘请喂我’,这对于小孩子来说再简单不过了。但对于成年人,几乎就等于丧失了尊严。”
宁迟非:“元帅府不是在想办法麽。你舅舅就是他们的帮手。我想,只要把‘喂人’这件事变成需要资质的,让逻格斯和味失症患者的关系变成类似医患的关系,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吧。”
有了更多的选择,就意味着有了主动权。
宁迟非笑说:“应该没有人会觉得,向医生说出一句‘请救救我’很伤害尊严吧。”
周璟忍不住问:“你真觉得逻格斯能成为从业者?”
这种问题没人能担保。
宁迟非用另一种方式回答了他,“或许,有资质的逻格斯都该配一把特制的金勺子来证明他们尊贵的身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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