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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托盘上那堆红绳,欲言又止后,再欲言又止,“……你管这几根细绳叫衣服?”

老宫仆一脸“你就说这是不是裙子吧”的表情,“衣服只有两套,大人请选吧。”

本来许知言打死都不愿意穿裙子,但是一旦将这套变态绳子装备跟刚才嫌弃不已的婚纱白裙对比一下后,他突然觉得,咦?裙子好像也不是不行。

无奈,最终他只能换上那套裙子了。

唯一庆幸的是,裙子倒是还算正常,没有太变态的设计,就是普通的长裙,可就是太薄了,半边后背和两条胳膊都露在外面。

现在这个寒冬天气穿这麽薄,光是想想都觉得冷到骨子里去了,他打了个冷颤,“能再给我一件外套吗?”

反正今天的重头戏是要拿走他的眼睛吧,那还不如穿厚点被拿走,至少暖和点。

宫仆们面面相觑,很是为难,最终思考半天,将那套绳子装备又端了过来,真诚建议道:

“準备的衣服只有这两套,要不您把这件穿在里面?多少应该能保一点暖吧,大概。”

许知言:“……?”

谢谢,他突然又不冷了。

意外的是,原本许知言还觉得自己的体型能将这裙子撑烂,那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换衣服了,结果没想到穿着相当合适。

甚至因为他这一周内不怎麽吃饭,还宽松了点。

这是基本不可能的事,这样的礼服不可能有男人的尺码,而且看新旧程度也不像是旧的。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自己晕倒在地牢的那天,那疯子国王就叫人过来给他量好尺寸了。

这衣服就是严格按照他的尺寸做的。

许知言:“……”

既然都给他量尺寸了,就不能顺便把他叫醒吗?

睡了那麽久地板,害他这一周来都腰酸背痛的。

换好衣服,果然很冷,都不用照镜子,许知言就知道自己这副打扮不好看,尤其是在这样的黑夜中,打眼看去,完完全全就是冤死女鬼的经典白衣造型。

头疼的是,这群仆人死守规矩,非得要他像披盖头一样把头纱盖脑袋上,这下连路都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让人扶着走。

这明显不符合正确用法的情况让他忍不住开口询问:“我第一次结婚,不太懂,头纱是这样用的?不是挂在后脑勺上的吗?”

仆人们老实回答:“您没说错,但这是国王陛下的要求,说是想在掀开头纱时给您一个惊喜。他给了您两个选择,一是蒙眼过去,二是披着头纱过去。”

许知言:“……”

老宫仆已经準备好给他蒙眼的丝绸布条,一脸老脸上写着跃跃欲试:“大人,您选哪个?”

许知言:“……”

说实话,那死疯子还挺有情调,可掀头纱的人是他,惊喜也只会变成惊吓。

不过,就算心中骂骂咧咧了无数句,现实中也只能窝囊盖上头纱。许知言自我安慰:算了,女装都穿了,也不缺这个破玩意儿了。

对,至少不是绳子,至少不透明,至少能保暖。

他抱着胳膊从更衣室走出的时候,天空居然在下着冷雨。

自从太阳消失后,从那黑云之中落下的就常常是雪花雪粒,雨水是很难得的情况。

虽然潮湿很不舒服,但长久不见雨水的衆人还是难掩兴奋,宫内宫外的门窗边,此刻都是挤在一起赏雨的人。

随着气温日渐降低,这样的雨今后大概也是难得一见了,也总能让他们回想起从前正常的生活。

听到身边人的感叹,许知言也忍不住掀开头纱,他将手伸出长廊之外,这是冻雨,接近于雪的状态,一落到他温暖的掌心就彻底融化了。

侍卫长已经在长廊尽头等待多时,他撑着伞站在雨幕之中,左侧空出一个位置,身体右侧已经淋湿不少,剑鞘还有着滚落的水珠。

当那水珠落在地上的积雪中时,侍卫长漠然的声音也从雨幕之中幽幽传来,“那种秀气的武器派不上用场,只会让您陷入危险之中。”

他指的是许知言换衣时绑在腰后的两把匕首,一把是米勒的海石匕首,一把是他的鳞剑。

仆人们对这两把武器熟视无睹,因为都知道是没用的,反而会激起国王的兴趣,谁都知道那位陛下更喜欢生龙活虎的猎物,对温顺的绵羊是最不屑一顾的。

反抗在这座王宫是没用的,所以侍卫长才会劝许知言把它们留下,“那剑在你手上,最终结果也只是刺向你自己。”

这是说他剑术很差的意思吗?

好吧,确实无法反驳,他甚至都没学过。

可放下是不可能放下的,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只管带路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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