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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身上的魔法终于解开, 他才发现紧握着的手已经血迹斑斑,指甲深陷进皮肉中,渗出的鲜血仿佛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可是, 并没有流泪,眼眶干涸得仿佛都忘了如何哭泣。

狼之谷的主人姗姗来迟,那是个美丽异常的蓝发男子, 姐姐生前受了他不少照顾, 因此当见到那残忍一幕后,他也不禁悲伤落泪, 然后怒气沖沖的就要去找那帮兇手算账。

他回头问兰利尔:“他们还没走远, 狼之谷不欢迎这种人, 你要跟我一起吗?”

周围哭泣的野兽们都纷纷报名加入, 它们被圣城的人强硬驱逐, 眼睁睁看着芙蕾雅小姐被烧死,心中早就恨得不行了。

但是, 兰利尔没有回应,自身体能动了之后,他就目光呆滞跪在姐姐的尸体前,好像随着姐姐的离去也变成了一具尸体。

也什麽都不在乎了,当姐姐被处刑的那一刻,那双眼睛就像被吹灭的蜡烛,再也不会亮起来了。

眼前好像又出现了姐姐的身影,恬静脸庞一如往常的温柔动人,笑着在阳光下伸出手,柔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怔怔伸手回应,却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后来,狼之谷内有云雀路过,看见他抱着姐姐的尸体黯然向北边离去了,过了很久,风声中都还残留他悲伤的声音:“是我……我杀了姐姐……”

那个孩子是个意外。

将姐姐埋葬的时候,谁都没想到棺材中居然传来婴儿的哭声,在惊讶过后,他也疯狂了,就那麽发疯一样的用手挖开坟墓,挖得指甲掉落,挖得十指血迹斑斑也不停下。

不是幻听,棺材里真的有个孩子,那是姐姐用最后的魔力和生命保护着的孩子,是从绝望中诞生的希望。

很奇怪,目睹姐姐被处刑时他没哭,可当看见这孩子与姐姐相似的银发和瞳色,悲伤却再也无法抑制。

抱紧怀中的血色婴儿,他泪如雨下。

从今以后,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会用尽全力保护好他,决不会让他的人生跟镜湖扯上半点瓜葛。

……

过往的记忆如晚间潮水,一一涌来浮现在眼前,教皇疲惫闭上双眼,不愿开口。

这麽多年过去了,他却没有半点长进,每当想起当年的些许片段,心髒还是会沉闷作痛。

可眼前人还在坚持不懈地挑起他未结痂的伤口,像是以此来铭记仇恨,可带给他的只有残忍。

“我不知道他是我的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只是养父母,不,那对傻子夫妇应该都不知道,视若珍宝的孩子其实早就被调换了吧?”

有时候,他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弟弟的细心,“你做的很完美,借用巫术,将那个一出生就没了呼吸的死胎调换成芙蕾雅的孩子,就这麽为他偷来一个安稳幸福的正常人生。”

自从妻子惨死在圣城、镜湖两方势力手下后,黑袍老人便一夜之间苍老了,实际上他的岁数和声音外表并不匹配,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的老态龙钟。

在圣城潜伏这麽多年,他从没忘记亡妻的仇恨,为了複仇,蛰伏在暗处磨着利齿,做梦都想着血刃所有仇人。

如果不是意外发现教皇偷印他二十多年前就厌恶抛弃的那个骑士纹章,他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他和妻子的血脉其实还活着,还成了名门之后。

在圣城这些年,他从没见过神佑骑士的脸,另一方面,也笃信那个孩子活不下来,因此,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

可如果能看到那双相似的眼睛,他一定会认出来的,一定!

而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晚了,他对维护人族站在人族阵营的神佑骑士没有任何感情。

除了外表,这个孩子从里到外,没有哪个地方和芙蕾雅相似,和圣城一样丑陋无比。

黑袍老人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深深失望,也不愿多看神佑骑士一眼,仿佛这是对死去妻子的巨大亵渎:

“我早该猜到你是我的血脉,只可惜你叔叔将你藏得太好,还几次三番阻止我暗中调查,如今即使知道真相,可你已经浑身都是人族的臭味了。”

他的……血脉?

神佑骑士好像听见了天方夜谭,所以……他的父母都是假的?还等着他回家的弟弟妹妹们,那个带给他美好回忆的温暖家族,其实全都不属于他?他只是强硬闯入他人家庭的假货?

不,这种事怎麽可能做到!两个婴儿的出生时间怎麽可能那麽巧合就对上了?!

神佑骑士根本不愿相信这种事实,他费尽全力撑起头,近乎祈求般询问教皇:“圣父,这不可能是真的对吧?明明是您将冥蝶带来,让我转交给狼之谷的主人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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