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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只是他无法使用，因为他是侵占这具无主身体的外来者，不是身体的原主。

他的问题让米勒陷入了沉思。

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老师，你一直都没发现吗？这个世界，从来没有魔王。”

不管是异域还是大陆，自天地创造之初，就没有过所谓的魔王。

他的身份是更雨之子，也从不是什麽魔王，“我所知道并隐瞒你的，也只有更雨之子这一个身份。”

米勒的回答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许知言的胸口上。

那他究竟是谁？

为什麽脑海里深信不疑这个魔王的存在？遇到bug的时候也会自动跳过？好像自己的到来和思考方式就是被如此设定的。

这是一个很难找到答案的问题，因为太过不可思议，这个时候的许知言甚至都有种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坏掉的错觉。

毫无疑问，他是穿越者，穿到了这本小说中，在这个世界借着他人的身体重获了第二次生命。

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世界的故事走向与自己在选书时看到的逐渐不同，一开始的分歧还能当做蝴蝶效应解释，现在却连他的存在都被质疑。

在最初见面的时候，米勒就发现了，许知言对世界的认知和他们并不同。

也许这是因为时空来客的身份，可总有种违和感。

想了想，他终于还是把那违和感说了出来，“老师，你从前是不是都认为我们的存在并不真实？”

许知言顿时陷入了沉默。

小说看多了吧你

一朝意外身死, 你穿书了。

然后，在书中世界遇到的小说人物这样问你：“你是不是认为我们的存在并不真实？”

你会怎麽回答呢？

许知言的回答是用行动表达：一时语塞，尴尬挠了一下脑袋, 然后，陷入无尽的沉默。

换作从前, 他会在惊慌之后选择老实坦白，因为问话的人也是他最重要的人；现在，却是迷茫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正确的答案究竟是什麽。

而两个选择背后的原因实际上都是同一个：他不想米勒在知道真相后讨厌自己, 也不想让米勒知道, 他的接近其实另有心机。

从前的他敢赌米勒的反应，现在却成了胆小鬼, 不敢忽略其中那些坏的可能性。

然后另外一个原因, 其实是他也快分不清了。

本该是这样的，他穿书了，穿到一本名为《君临神座》的男频小说中, 周围的人物，米勒、杰克、银龙，白雾女妖, 无论是谁, 都是虚构的。

这个世界的存在本来也是平面的、不真实的，只是因某个灵感恰好闪现, 便被创造者在电脑键盘上一字一字地敲击出来, 随着字数的增多, 逐步建设, 逐步完善。

可不论怎麽真实, 也只是虚拟的文字。

原本该是这样的。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麽多年，从前的笃定渐渐动摇, 如今的许知言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边才是现实了。

他有着上一世所有的记忆，也有着这的记忆，并且从很早之前，书的走向就已经不能用蝴蝶效应来解释了。

有时候都不禁怀疑，所谓的上一世以及穿书，难不成只是一场遗忘得不彻底的梦？因为这个世界也是如此的真实，每个人都有血有肉，不像是假的。

他太纠结，又不是善于隐藏情绪的人，米勒见状，心中也是一沉。

如果没猜错的话，老师做的那些梦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感知和判断了。

担心许知言又流血晕倒，米勒正打算中止这个话题，身后却传来一个有些吞吐的熟悉声音：

“打扰一下，你们两位难道不冷吗？”

眼见许知言陷入沉思，半天也不见回神，眉毛睫毛都挂了层冰霜的亚德里恩终于受不了了。

不久前，他和巴克躲在枯树后面偷听，可这鬼天气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他本来就是畏寒的体质，站了没一会儿就被寒风吹麻痹了大半个身体。

他冷得打哆嗦，也抱紧胳膊向对面两人真诚建议：“在雪地偷听太冷了，要不还是进教堂之后再说吧？”

巴克：“……”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偷听还敢提优化建议的人。

被他建议的许知言和米勒：“……”

他们也是。

不过，经过王宫暗道的那次舍身相救，衆人虽然没明说，但也不像以前那般厌恶亚德里恩了。

见他怕冷，也没多说什麽，转身就回到了温暖的教堂，巴克还去外面抱了捧新柴火回来，米勒也为他盛了鱼汤，许知言则把自己的毯子给了他。

他们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却让亚德里恩有点害怕，都没敢接米勒递来的鱼汤，“……怪了，你们怎麽突然对我这麽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