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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俺想着,从明天开始,俺就出去砍柴,然后背到阳城县去卖,十文钱虽然不多,但好歹能换些吃食来。”祁广把碗放回竈台边,给隋宁远盛了一碗温水放在手边。

隋宁远想着他的话,心里面为祁广盘算这法子是不是可行,据他所知,柴夫们大多有车马,一天下来能拉不少的柴火去卖,祁广就这麽个一个人两条腿,撑死了又能拉多少柴火。

四处漏风的窗户吹进来一抹寒风,隋宁远咳嗽了两声,自己都没注意。

祁广却是立刻起身,将被子披在隋宁远身上,又走到窗边把稭秆使劲塞了塞,堵住风。

“你若是有力气,这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每日辛苦,赚得不多就是了。”隋宁远慢慢点头,顿了下,脸色变了变,“不对,不可。”

祁广回头看他。

“你忘了,你没有身份,在阳城县又是个眼生的,这样做岂不是危险?”隋宁远道。

祁广叹了口气,说道:“这俺自然是想过的,只是如今也没有什麽好办法了,不如冒险一试,大不了俺编个谎,其他人信不信的,听老天爷的吧。”

“我去。”隋宁远突然撂下两个字。

“主人家这是...”祁广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我去帮你卖。”隋宁远直了直身子,想出个妙计来,嘴角挂了抹淡笑,“你既然不能抛头露面,那不如你就砍完柴给我,我背到阳城县去卖,这样就没人看到你了,如何?”

“这不可。”祁广皱起眉,“主人家,柴火又髒又沉,卖货又是个体力活,要在风口里坐一个早晨都卖不完,你去岂不是太辛苦。”

隋宁远摆摆手,又咳嗽了一声,不大在乎道:“好了,你就别打趣了,就咱们俩现在这窘境,哪有什麽辛不辛苦,只要能赚钱就是好的。”

“这......”祁广欲言又止,这汉子十分苦恼地站在竈台边,大手摸在后脑,想想个万全之策却又没有,最后颓废地叹气道:“对不住主人家,若不是俺这来历,你也不用受这份苦。”

“免了罢,这些话你我以后不用说,一起过日子讨生活的人,这麽客气做什麽。”

隋宁远端起碗喝了口温水,竟然觉得精神好了不少,难得生出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可能是在这床上擎等死太久了,祁广的出现突然给他多了份为生计拼搏的奔头,心底隐隐兴奋。

“既然如此决定了,俺有个请求,得劳动主人家。”祁广蹲在他身前,隋宁远只觉得手心一凉,被塞进来一柄沉甸甸的短刀。

“这是你今早架在我脖子上的那把?”隋宁远摸了摸,花纹繁複,用料厚实,是个好东西。

祁广有些尴尬,缓了会才道:“是的,主人家的柴刀太钝,要做生意的话需得买一柄新的,另外,家里面的窗户俺也想翻修一下,缺了斧头锤子钉子,俺想着,不若主人家帮俺把这短刀当了,换点钱,采买这些工具。”

“这倒不难。”隋宁远说着就站起身,“你在家里等我,阳城县北城口就有一家当铺,我以前也在那里当过我娘亲留下的物件,正熟悉,我去去就回。”

“俺送你。”祁广看他马上就要出门,手脚利索站起来,打开箱子取出那件狐皮,转身站在隋宁远面前,伸展长臂,将狐皮披在他身上,又要仔仔细细替他穿好。

隋宁远不大习惯这样被个男人伺候,更何况还是祁广这样站起来比他高处两三个头的壮汉,他向后退了一步,笑着摆手:“我自己来。”

祁广听话地退开,从门边替他取来盲杖,嘱咐道:“主人家,柴刀可以买得重一些,俺力气大,使得惯,重一些耐用,斧头倒不必太大,现在没有重活要做,只是给家里面做些修补,太大了反而不便。”

“好。”隋宁远听得认真,这些东西是从前在隋宅他不曾接触过的,后来一病不起更是没机会接触,听着祁广说着那些工具区别,样样都新奇。

“辛苦主人家,俺送送你。”祁广说着,推开房门。

昨夜下过雪,今日的风依然不小,这庄子本就在风口里立着,两道山沟一夹,风更是大,隋宁远眯起眼睛,借着光隐约看见祁广身上还穿着昨日来时的那件短褂,背后被狗熊挠破了,碎成不挑,袖子也撕扯的不像样。

“别送了。”隋宁远揉了揉额角,“你再健壮,也是血肉身子,这麽站在风口岂非拿性命开玩笑,我自己能找到路,只是稍微慢些而已,你在家中等我就是。”

说完,他敲打着盲杖,一瘸一拐慢慢走出房门,走到院子里时,祁广还没有关门回屋,而是立在门边望着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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