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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衣脱下,里面则是一套轻纱制的里衣,那里衣有年头了,有些地方用粗线缝了补丁,想也知道,这是跟着隋宁远缝缝补补多年的东西。

其实原本都是男人,看见另一个男人脱衣服,并不会有什麽羞赧和非分之想,祁广从前在老家时,夏天的河边全都是光腚洗澡的男人,他看也就大大方方看了。

但不知道怎麽的,可能是让浴桶里冒出的热气熏得,祁广只觉得脸上发热,不敢看隋宁远,却又挪不开视线。

隋宁远真是个从未做过粗活的少爷,他那肩膀微垂,肩胛骨突起漂亮,皮肤雪白,只看着都知道摸起来的手感必然软滑,不像祁广,常年干重活,肩膀上的两团硬硬的肌肉,还有扁担和纤绳留下的老茧。

长发放下,隋宁远脱了最后一件里衣,只穿着条短到膝盖的里裤,光着脚慢慢朝浴桶走来。

祁广的目光落在他的那条瘸腿上。

那条瘸腿的腿骨很明显能够看出畸形来,小腿像是从中生生断折却没长好一般,在膝盖下方有个明显的弯折。

光看着就疼。

“看我的腿做什麽,丑死了。”隋宁远笑了笑,他倒是大大方方让祁广看,手握着浴桶的边缘,慢慢坐入水中。

“啊,爽。”隋宁远枕着头,浑身放松,闭上眼睛,任由长发从肩头垂落水中,随着波纹微微飘动。

“俺,俺想出去了。”祁广盯着墙壁发霉的黑点。

“别走啊,帮帮我。”隋宁远闭着眼,“后背擦不到。”

既然主人家开口了,祁广不敢不从,他拿过隋宁远沐浴的手巾,泡在水中,一下一下撩起水,擦在隋宁远的后背和脖颈上,指尖偶尔划过肌肤,祁广只觉得烫手。

他是个糙汉,没没过那上好的绸缎是什麽样,但是想来,或许就是这般。

“菜圃院子里的栅栏我装上大半了,你有空可以去检查检查,看看我做的活儿满不满意。”隋宁远扬起脖子,“剩下的我没空了,这几日你若是有半天的休息,就辛苦你收尾吧,这样过几天赶集回来,我们就可以种萝蔔了。”

“好。”祁广道。

“咱们那小菜圃还能种什麽?”隋宁远问。

“冬日里种不了什麽了,等到开春,俺想着种些韭菜,春蚕豆,这两样一茬一茬的吃了还能长起来,开春以后还要育苗,辣椒番茄茄子都能开始种下去,等到了天气再热了,可以种些瓜来,丝瓜冬瓜南瓜黄瓜都在三月里移苗,等到秋天八九月就能吃了。”祁广说了一大堆。

“那明年这个时候,咱们俩就真不愁吃喝了。”隋宁远扬起唇角,无限憧憬,“对了,能不能种些瓜果,我夏日里最喜欢吃西瓜,已经好几年没吃上了。”

“可以,瓜果不急着种,西瓜三月可以养苗,真正种下去要春末,还早,俺有空再专门开一片果棚出来,能种的水果都种上。”祁广道。

“好。”隋宁远笑笑,“明年再入夏,我要抱着瓜啃。”

祁广道:“俺还有些计划,但是现在冬月里,很多事都做不成,得等开春了,后山泉眼离这庄子不远,俺想在院子里打一口井,方便灌溉浇水。”

“行,都依你。”隋宁远道,“那夏天你记得把西瓜给我冰在井水里。”

有了浴桶,沐浴起来不需要再换水,隋宁远舒舒服服洗完,换了衣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想起孙小舟白日教他的窍门,想了想,还是没做。

这是给他娘亲跪拜行礼,不应该偷奸耍滑。

浴桶里还剩下些温水,祁广伺候完他的主人家沐浴,自己也不嫌弃,拿了手巾借着那水,也将身上擦了干净,换身清清爽爽的里衣。

第二日,隋宁远醒来时,难得祁广还没走,他正在竈台边熬粥,又烧了水,灌在隋宁远给他的葫芦里。

隋宁远和他一同吃了点粥,拿了盲杖,裹上狐皮,便朝着阳城县出发。

好在今天没下雪,这路到也不算难走,自从半年前她被林翠莲赶出隋宅,这还是第一次回来,虽然这本来就是他的家。

孙小舟说的没错,不知道是李巧的手笔还是林翠莲刻意为之,这次忌辰真是称得上隆重,隋宅的大门两侧都挂了素白的挽联,经幡开路,洋洋洒洒随风飘舞。

天福寺的喇嘛在宅子门前搭了棚子,诵经祈福,礼炮乐响,一样不差。

隋宁远跟在人群后头才挤进隋宅里头,无声无息的,若是没人提,好像是个进来讨饭的叫花子,完全看不出他才是这宅子女主人唯一的儿子。

莫北姑的牌位就立在她生前住的那间南屋里,这屋已经全部让人收拾出来,不做别的,只为纪念先夫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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