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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想送给主人家一罐梳头油,小摊贩的怕做不好,也不够香。”祁广解释,“方才吴秀秀说她的梳头油就是在这附近一家买的,叫做南溪楼。”
两人在街里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这所谓的南溪楼,跟旁边的铺子相比,南溪楼的铺面要宽阔出两倍还多,上下一共三层的铺子,每一层都人满为患,络绎不绝。
“这家可不便宜。”周寿皱了皱鼻子,“你闻,隔着老远就能闻见这喷香的气味,整个阳城县仅此一家。”
祁广也跟着他闻了闻,呛得鼻子发痒,真是太香了,哪怕他是个平日里注意不到这些的糙汉子,也在各色的花香之间晕头转向。
“这家可是专门卖姑娘家胭脂水粉,唇脂唇膏的地方,第一层就是香粉,你看多少姑娘在这挑选,二层卖些熏香和香料,三层则是些西洋的玩意儿,这掌柜跟北疆的商人来往密切,总能弄到些新鲜的来,我也没上去看过。”周寿向他介绍。
“行,进去吧。”祁广道,“今天俺发银子了,要给俺主人家送就送最好的,不怕花钱。”
“走吧。”周寿笑了笑,“若是还能接受,我也给我娘和沈姑娘买点。”
两个农家泥腿子第一次走进这铺子里,擡头一看货架上珠光宝气,花红柳绿的一个个小罐子,属实是吓了一跳,姑娘们对这些东西熟悉,祁广和周寿两个两眼一抹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是干什麽的,那个是干什麽的,更别提在这里头找到梳头油。
好在这铺子里头不少伙计,见他们二人进来,殷勤着给介绍。
“看点什麽?”
“俺想要梳头油。”祁广四处看了眼,想了半天才道:“栀...栀子香。”
“有的,这边请。”小伙计领着他们俩穿过人群,在铺子里侧的货架上拿下来一个巴掌大的圆肚罐子,“您看看?”
祁广局促地把那东西拿在手上,左右也看不出个门道来。
“这个能梳头用?”他不确定地问,“就是那长发洗完后总是发涩,没有什麽光亮,能用这个养回来吗?”
“能,这就是做这个用的。”小伙计乐了,“我们南溪楼的梳头油全阳城县最出名,多少公子小姐家都用这油养发呢,梳洗出来油亮光泽,瞧着就漂亮。”
祁广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自己主人家的那一头长发,柔顺乌黑,在家里随意地披在肩上,或者半束起来,飘逸漂亮,祁广喜欢的不得了,若是再能用这个梳头油养出光泽来,那该显得多矜贵精致。
虽然没见过,但祁广猜测当年莫北姑在的时候,肯定也是费劲了心思养出她家小阿奴的一头长发,祁广自知比不了莫北姑,但也想在他能做到的基础上,尽可能让这主人家再过上从前娇生惯养的日子。
“多少银子?”他问。
“半两。”小伙计道。
“多少?”周寿瞪大眼睛,“你打劫得了,这巴掌大的小罐子你要我半两银子?”
“客官说笑了。”小伙计似乎每日都要经历这样的质疑,已经习惯了,他淡定的笑了笑,“我们这梳头油贵有贵的道理,就拿这栀子油来说,采的都是当年最新的栀子花瓣,专门找人挑选出最好的留下,用井水清洗浸泡,晾晒后密封,再用那菜籽榨了黄澄澄的油,半点杂质都没有,混在一块蒸了煮了,封存半年才做出来的,你就说说,这麽些工序,收半两银子过分吗?”
“这...”周寿挠了挠鼻子,“你说的倒是複杂,只是也太贵了。”
“给俺包起来吧。”祁广痛痛快快地摸出银子来,“俺要送人的,你包的好看些。”
“得嘞,客官稍等。”小伙计捧着罐子,乐颠颠去柜台包装去了。
“你还真舍得花钱。”周寿笑了笑。
“俺主人家一年到头光惦记着别人了,给俺,给小牵都添了新衣裳,银子不舍得花,倒是给俺们买这买那的,快过年了,他也该有个礼物。”祁广收起自己刚发的银子,一下少了半两他也没有一点心疼,“再说了,银子赚了就是花的,大不了俺多干一天去,怕什麽。”
“你这人。”周寿碰了碰他的胳膊,“看着是个粗人,是怪会疼人的。”
“还不够。”祁广难得抿了笑,接过小伙计递过来的用红纸红盒包的罐子,说道:“将来若是哪一日日子更富裕了,这铺子里头的所有东西,俺都想给俺主人家买一遍。”
周寿笑道:“怎麽,你是要把你那主人家泡在金银里头养着?”
“是啊。”祁广点头,“他天生就是那麽个矜贵的人,只是被他那爹和后娘欺负到今天这地步,俺从很久之前就在想,俺想有一天再让他过上小时候那富贵閑散,应有尽有的日子,不管怎的,俺不想委屈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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