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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刷吧。”隋宁远干脆利索扔下碗,转身就走了,不想同他说话。
祁广被扔在原地,无措地拿个碗,傻了眼,这怎麽还躲着他呢。
隋宁远气哼哼燃了蜡烛,坐在床边,不想閑着,又找了个事儿来做,他从箩筐里头取出白天没做完的鞋垫,又开始一边扎一边缝。
祁广抿了抿唇,盘算该怎麽办,手上刷着碗,觉得自己这脑瓜都不够用了。
“嘶——”
身后忽地传来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祁广连忙回头,就看见他的主人家叫银针扎了手,指尖上已经凝出个血珠子来。
“主人家。”祁广连忙扔下碗,慌张在衣服上抹了抹手,跑到他跟前,一把拿过隋宁远的手细细看,一边帮他吹着。
“不疼。”隋宁远的手被他握在手里,心里面奇异些许,不大情愿地想抽回手,祁广却一直握着他的手腕没松。
“别动主人家,俺看看。”祁广从箩筐中取出一块儿干净的棉花,攒成棉球,擦去手指上的血珠。
“真没事。”隋宁远别过脸去不想看这汉子的脸。
什麽可恶的人啊,都要给别人家当姑爷的人了,这样拧着浓眉关心他做什麽,怎麽不去关心那心动的姑娘家去。
直到棉球按着止了血,汉子的眉头才稍微松了松,说道:“主人家,晚上光线不好,不要做了,俺不急着穿。”
隋宁远顿了下,总不好意思说是他自己洩愤似的戳得太狠才扎了手的,只能道:“我就是瞧着还剩下几针就缝完了,没事,你去忙吧。”
身侧的汉子却没有动弹,他正半跪在床边,宽肩就在隋宁远眼前,擡起眼,真挚又小心地试探道:“主人家,俺觉得你,好似不大高兴。”
隋宁远盯着他的脸,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想接着发这顿脾气,但看见汉子的那直白无辜的目光,又不大舍得再冷战下去,但话说回来,这人还是越想越可恶,又不想放过他。
“没有。”隋宁远还是兇巴巴的,“回来后衣裳脱哪了!”
“这。”祁广马上拿来手边脱下来的衣裳递给他。
“现在也干完活了,明儿就换上新棉袄棉裤的穿,别再穿这灰扑扑的衣裳,叫别人看了笑话。”隋宁远拿过他的旧棉袄拍着灰,撅了撅嘴,“我明儿把这个拆了给你洗了,以后两件换着穿。”
“好。”祁广愣了愣神,“要不俺自己洗吧,冬日里水凉。”
“不用。”隋宁远瞥他一眼,脸上没笑容,“我也不知道还能给你洗几回,以后也用不上我洗了,都是你媳妇操持。”
祁广听到这,终于觉出不对来,什麽“姑爷”“媳妇”的说一堆,他什麽时候要娶妻了。
汉子一着急,手放在隋宁远腿上,急切问道:“主人家,你说的这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还问我。”隋宁远气呼呼把自己的腿收回去不给他碰,“今儿吴老二找了两个媒婆上门说亲来了,要撮合你和他家小闺女吴秀秀,媒婆说你们俩郎才女貌,情投意合,这几日每天晌午都腻歪着说话,八成是互相喜欢,没跑了,还说若是你点头,下个月就完婚。”
隋宁远说完,紧紧抿上唇,从上往下瞧着蹲跪在他身前的汉子,眼里分明就是:看你能狡辩出什麽来。
“俺。”汉子一震,一急也顾不上什麽,伸手重新把隋宁远的腿捞回来,怕他又不听跑了似的,手掌握着隋宁远的膝盖,“俺什麽时候跟那吴秀秀情投意合腻歪着说话了?”
“你不曾吗,媒婆说每日都聊扯呢。”隋宁远擡擡下巴,小腿踢他一下。
“俺真不曾,真的。”祁广另一只手握过隋宁远垂在床边的小腿在掌心,按着不让他乱动,“主人家,那吴秀秀是吴老二派来监工俺干活的,俺生怕领不着工钱,她来时头都不敢擡,就干活,上哪儿去聊扯去。”
汉子停顿一会儿,想了想道:“若真要说,俺就今天跟她閑扯过来着。”
“哦!”隋宁远又想自己的小腿抽回去,试了一下,没挪动,那汉子不知道哪来这麽大的手劲儿。
“听俺说。”祁广咽了口唾沫,眼神躲开,“俺就是...问她,梳头油在哪儿买的来着,就这麽一句话。”
“梳头油?”隋宁远看着他。
“这儿。”祁广示意他看枕头边的小盒子,“俺...今儿发了工钱,特意想买...买来送主人家的。”
隋宁远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还真看到一个红纸包装的小盒子,伸手拿过来,他都不用拆开就知道是南溪楼的东西,因为年幼时莫北姑总在南溪楼给他买香粉擦身,包装这麽多年没有变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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