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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宁远笑了笑,轻快应道:“走!”
周老汉家岁数大了,在外面冻久了身子不适,也跟着回来了,他邀请隋宁远在里屋陪着他坐坐,怕隋宁远身子冷,周老汉家的还特意抱着柴火进来烧起火炕,没一会儿,里屋蒸腾起热气来,瞧着雾蒙蒙一片,隋宁远身上这狐皮很快就热得穿不住了,脱下来放在一旁。
沈如蓉帮着周老汉家的烧水,拿大茶壶泡了点粗茶倒上来,周老汉喝了一口,吐掉茶叶沫,说道:“你尝尝,能知道是什麽麽?”
隋宁远都不用尝,低头闻了闻,答道:“苦荞加上茉莉,夏天时候晒着存下来的吧。”
“好鼻子。”周老汉家的乐了乐,“夏天让我家老婆子收的,留着慢慢喝。”
院子里,孙小牵刚来还怯怯的,抓着沈如蓉的衣角,她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沈如蓉帮着周老汉家的在厨房忙活备菜,孙小牵也就蹲在厨房角落里。
而周老汉家的大媳妇和二媳妇,各自都在自己屋里猫着,也不知道在干什麽。
大宝、二宝不知从哪里野回来了,你追我赶,手里头握着个几个石头子儿,另一只手还掐着几个柿饼子,两人风风火火跑进院子里,周老汉家的大媳妇就推门出来,喊道:“二宝,谁允许你把棉袄脱了的,回头又发高热,谁伺候你这个祖宗。”
二宝挨了一通训,大宝那边也不閑着,老二周禄的媳妇儿估摸是看老大媳妇从屋里出来了,自己再在屋里躲清閑也不好,于是跟着推门出来又不知道干什麽好,只能没话找话,一眼瞧见手上的柿饼,厉声质问:“手上又从哪儿买回来的柿饼子,兜里几个铜板子天天拿去换零嘴吃?”
大宝也不敢动弹了,两个小孩局局促促地在院子里。
“聒噪如苍蝇。”周老汉烦得要命,把手里的旱烟袋在床边磕了一下,披着棉袄推开门,喊道:“安生些,屋里有客人。”
沈如蓉正巧端了刚热乎的糖板栗出来,另一只手拉着小牵,看见院里两个小孩,温柔笑道:“你们站着做什麽,屋里烧了炕,进去吃板栗好不好。”
“她是谁呀?”大宝看着小牵。
“小牵,自己说去。”沈如蓉推了推她的背。
“孙...孙小牵。”孙小牵抱着她的大公鸡玩具,低着头说。
大宝是个高挑些的小丫头,岁数比孙小牵大一些,看见个小妹妹心里面欢喜,大大方方去拉孙小牵,说道:“你好像比我小,你是妹妹。”
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需要多长时间的相处,在一块儿呆着,说不几句话,蹦蹦跳跳就成了朋友,大宝和二宝说着就要分一半的柿饼给孙小牵吃。
“哟,你俩可真是大方。”周福媳妇儿冷笑声,抱着胳膊自己屋门边,上下打量起沈如蓉,问道:“你就是老三带回来那个女人吧。”
“我...”沈如蓉被这样粗鲁的问句问蒙了。
老二媳妇儿倒是稍微温和些,只是这话问出来也没礼貌到哪里去,她看着小牵,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沈如蓉被问得局促不安,又羞又窘,急忙道:“我还没成亲。”
“没成亲啊。”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在这方面倒是难得团结,方才两人那一张兴奋八卦的脸色,就差明明白白说出来,她们俩以为周寿要跟个带孩子的寡妇说亲。
隋宁远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些妯娌之间的事儿他这个外男于情于理不好掺和,原本不打算说什麽,但是这两个村妇实在是有些过分,侮辱了沈如蓉。
他走到门边,长身玉立,在风中淡淡道:“二位,沈姑娘是我表亲家的妹妹,这回是跟着我来做客的,心眼踏实见阿婆岁数大愿意帮她分担分担,她性子闷了些,不像你们二人这麽活泼好说话,若是有什麽要问的,不若问我吧。”
他这话虽未明说,但是个不傻的都能听出其中几层意思来,他说沈如蓉是自家的妹妹,便说明了沈如蓉不是个未说亲就上赶着来婆媳家伺候的便宜媳妇儿,说她是来做客的,便是点明了告诉她们这位应当是座上宾的待遇,又顺带着夸了沈如蓉勤快善良,相比之下讽刺了这两个只会躲懒嚼舌根的女人,一番话下来滴水不漏,当场解了围。
一时间两个村妇都有些讪讪的,老二媳妇儿堆了个笑,说道:“这样啊,那是我们误会了,你看这事儿闹的,娘,厨房里可还有什麽活儿,我们来。”
老大媳妇儿则是不声不响回了屋。
沈如蓉深吸两口气,才缓了方才的尴尬,她擡头看了眼站在门边的隋宁远,唇瓣微颤,眼睛里还有些蒙蒙的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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