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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宁远睡熟后手失了力气,原本抓着他小臂的手指慢慢松开,顺着布料向下滑去,祁广盯着那素白的手背,不忍它就这麽落下,摊开自己的手掌,小心翼翼将隋宁远的手握在掌心里。

他也只敢趁着主人家睡熟了,才敢做这麽一点点的逾越之举。

隋宁远的手背上一直是有冻疮的,还有些粗糙的茧子,都是之前自己住的那些年干活留下来的,这段日子一直在家里,不做粗活累活了,皮肤养回来些,握在手里绵绵软软。

祁广仔细看了眼,现在除了手背的凸起的指节上还有些粗糙,其他地方都快养好了,汉子轻手轻脚的碰了碰,用指腹擦过上头,暗暗下定决心就是这麽一点冻疮也要给主人家养好,这双手本来就不该干活。

隋宁远就应该漂漂亮亮的享福。

一夜无话,第二日祁广裹着他那一身暖和的衣裳再次去营造坊学手艺,王志和已经乐呵呵在院子里等他了。

“哟小子,来的挺早。”王志和在冬日早晨搓着手,缩着脖子。

“嗯。”祁广就这麽一句话,也说不出多的来。

“早晨吃了吗?”王志和问了句,也没等汉子回答,朝他招手,“得得得,吃没吃都来陪我吃点,我家那口子刚熬出来的羊杂汤,香得要命,你自己去后厨取个碗来盛。”

祁广听话地去取了碗,他是个实诚人,别人热情对他那他就受着,不会虚僞推脱。

“老话说啊,冬日早晨能喝上这麽一碗羊汤,比做了皇帝还美呢。”王志和捧起热气萦绕的碗,在一片白雾之中呼呼呼吹了好一阵,才嘶溜嘶溜喝进去一大口。

喝进去这麽一口,他夸张地摇头晃脑,顺下去后哈了一声,感慨:“爽啊。”

一扭头看见祁广还端着碗没动,王志和不满催促:“喝喝喝,凉了就没那意思了,羊汤必须得趁热,最好还烫嘴的时候灌下去,保证你一天后背上都是汗。”

“好。”祁广听话地吹了吹,也学着他灌下去一口,这羊汤做得鹹,还放了十足十的胡椒面,浓汤上头飘着一层油花,撒了葱花,入口就觉得又呛又香,热辣辣顺着喉咙一路暖到胃里,祁广连着喝了两口,后背上已经冒汗了。

“不错吧,小子。”王志和递给他双筷子,“里头的羊杂都吃了,好东西。”

“多谢...”祁广顿了顿,犹豫该叫王志和什麽。

“叫师父。”王志和抹了抹自己一撇小胡子,“我好歹也教你抹了墙,就算没正式拜师,还不够你叫一声师父的?”

“多谢师父。”祁广很快改了口。

“嗯。”王志和满意点头,嘶溜溜又饮下一口羊杂,嘴巴里呼出好几团热气,“小子,不瞒你说啊,只要你愿意学,我就愿意教,若是早个几年,我高低收你当徒弟,把这营造坊的本事往下传给你,但现在我门下正式的徒弟已经够了,再多收他们几个都不会愿意,所以我才问你愿不愿意来做些零活。”

他顿了下,吹了一口气,又道:“所以我现在虽传不了你看家的真本事,但是这些入门的手艺都能给你,你学走了,以后给人在营造上打个零工短活儿的,保準用得上。”

“俺知道,俺好好学。”祁广点头,“俺也用得上,俺一直想把俺家里头房子的格局改一改,扒了重建,师父交得正好能用上。”

“那就行,就喜欢你小子这憨模样。”王志和在他肩上使劲儿捏了捏,“羊汤还有,你尽管多喝,喝饱些,今儿接着练砌墙,这是个慢功夫。”

“好。”祁广重重点头,扬起脖子来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碗。

他这正喝得身上发热,胃里又饱又暖,从头到脚舒舒服服,营造坊的门被砰得打开,王志和原本的五个徒弟从外头勾勾搭搭进来。

祁广昨儿就了解过一点,王志和岁数大了,去年最后收了三个徒弟当关门弟子,就是这五个人里岁数稍微小一些的那三个,排辈算是福字辈的,所以一般叫福大,福二和福三,而最前头进来的那两个,也就是跟着王志和去吴老二家的则是王志和的儿徒,从小养在家里头的门生,比亲儿子还亲。

大名叫什麽祁广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俩在王志和嘴里的诨名,一个叫门钉,一个叫门墩。

福大一蹦跶进来就闻见院里的羊杂汤味,不满嚷嚷:“师父,今儿有羊汤你怎麽不说,我们几个都在外头用过早膳了,早知道在营造坊吃了。”

“去你小子的,这是你师母打回来的,哪有你的份。”王志和摆手让他去一边。

门钉笑道:“那怎的祁广就能在这喝呢,偏心太重了老头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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