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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了衣裳,沈如蓉和周寿一块儿从外头来,周寿赶着牛车,隔着老远就喊:“隋公子,快走了!”
“能急死你。”隋宁远推开门,说道,“沈姑娘就别去了,这场合你去也不合适,你和小牵在家里头呆着,我和周寿去一趟。”
“能行吗,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沈如蓉蹙着眉头,眼睛还肿着。
“试试,不行再想法子。”隋宁远拎起他收拾好的书本,都是前阵子去书坊买回来的,他已经看完了,这些可以拿去跟书坊的伙计换些更旧的书来看,能省下一笔银子。
周寿的牛车载着他到了沈如蓉家门口那座小桥边上,隋宁远下地来,说道:“就送到这,让他们看见你不合适,我应当一会儿就能回来。”
“都交给你了。”周寿一脸担忧望着他。
隋宁远抿唇一笑,转过身去,两手空空朝着沈如蓉家去,他反正就是来给周寿当个对照组,也无所谓什麽礼仪客套,甩着手敲开沈家的门。
来给他开门的是沈母,见到隋宁远的穿着打扮,先是一愣,后弱弱问道:“公子找谁?”
“上门,提亲。”隋宁远微笑着只说了四个字。
此话出口,还没等沈母反应,屋里两个游手好閑的男人先听了去,急匆匆从里面跑出来,一个老一些的,一个年轻一些的,很容易分辨出继兄和继父。
那继兄从床上下来得急,竟然连鞋子都只踩了一半。
“哎哟哟我说咱们家这是踩了什麽天大的运气,这连续几天竟然有两家上门提亲的。”继父打量着隋宁远,从他的穿着和气质上简单做出判断,这人应当不是寻常的农家子,更是兴奋,搓着两手已经在幻想数彩礼银子的快乐。
隋宁远叫他们请进屋里,他刻意走得很慢很慢,一瘸一拐拖着那条病腿,让所有人都肯出来他是个瘸子。
“小公子,你这腿...”沈母忧心忡忡开口,还没等问出来,就被继父一个眼刀顶回去。
“怎的,阿婆嫌弃我是个瘸子?”隋宁远淡淡一笑,也不管什麽礼节,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下,好像自己真是来谈一场生意。
“不嫌弃,不嫌弃,小公子虽然腿脚不好,但人一瞧着就贵气,这人啊没有十全十美的,看样子家里也不靠农活吃饭,瘸腿不打紧。”继父忙道。
隋宁远笑容寡淡:“你们还真不挑剔。”
他换个坐姿,又道:“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明来意了,我今年十九,早就该娶妻生子,说一门亲事,只是因为娘亲去得早,父亲也不管我,一直拖到现在,思来想去,这事儿还不如我自己操办,沈姑娘各方面都好,因着斗胆上门来提个亲。”
他这一番话说得随意,继父和继兄都听愣了,问道:“小公子,你这家里...”
“哦,忘记说了。”隋宁远微笑,“阳城县,隋宅,隋宁远。”
隋宁远这三个字出来,在阳城县基本就跟笑话绑上关系,长久住在这的谁都听说过莫北姑和隋高那点子事儿,更知道隋宁远这公子是如何从少时矜贵跌落神坛,到现在被扔到荒郊野岭失了宠爱的,继父继兄一听,脸色唰就变了。
“你是隋宁远,你还自个儿来提亲?”继兄早没了刚才的嘴脸,跳起来就骂,“我当是什麽人呢,谁不知道你住在那乡下的烂庄子里,隋宅家大业大没有你半分,你拿多少诚意来提亲?”
隋宁远被他骂也不恼,淡然反问:“先不提我的诚意,我且问问你们,姑娘出嫁,愿意给多少嫁妆?”
“我们...”继父继兄互看一眼。
“多少呢?”隋宁远不急不缓打量着他们俩,看见两张一模一样贪婪又猥琐的面容,默默叹气,这些年也真是苦了沈如蓉,要跟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据我所知,不多吧。”隋宁远见他们都不答话,主动道,“昨儿跟你提亲的周家跟我也算是认识,我已经打听过,你们二位穷得兜里叮当响,早就败光了家産,能给沈如蓉的嫁妆无非十两银子打个首饰,再加一床被子,这被子是姑娘家自己绣的,十两银子还是她补贴的体己钱,怎麽,就这麽寒碜的嫁妆,也好意思开口问我要彩礼?”
“你管我们给多少,能谈就谈,不能谈你就滚。”继兄恶狠狠道。
“我能谈,我怎麽不能谈,瘦死骆驼比马大,我就是再落魄,也有我娘亲的家底儿撑着,我那庄子虽然破烂,但是房契在我手里,还有我身上这狐皮,都是之前的好玩意儿,哪一件不值个十几两金子?”隋宁远道。
继父继兄变脸似的,一听他这麽说,刚还生气的模样又换个嘴脸,拉开凳子坐下,大有跟隋宁远好好谈下去的架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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