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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单是小广,隋公子本人也被这状况搞得彻底摸不清楚, 怎麽会有人这样跑出去,一个结果都不给他,他愣坐了会儿,分析着方才的状况,细想自己该是哪一句话说错了,可是琢磨到最后,也觉得没有什麽不该说的。

男子同男子一块儿过日子的事儿不寻常,注定无子是一件,此外要面临身边人异样的指点和眼光也是必然,隋宁远习惯了被人指指点点,自然看得开,但对于祁广来说,这又是需要克服的坎儿。

隋宁远自顾自分析一番,眸光渐渐暗淡,他想着该是那汉子该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吓蒙了,权衡一番后,还是心底不能接受龙阳之好,因此跑了出去就当拒绝。

他有些自责,好似不该逼祁广那麽紧。

不过话已经出口,再说无用,夜渐深,屋外明月高悬,放爆竹的孩儿也纷纷回家去,阳城县这乡下庄子里又恢複往日才有的安静,只不过此刻,安静成了寂寞。

隋宁远叹了口气,伸手捞过小广,将他抱到狗窝里头,盖上缝好的小棉被,在脑门上拍了拍,哄着这小犬睡觉。

做完这些,他吹灭了屋内只剩下他榻上小桌那一盏蜡烛,脱了裹着驱寒的狐皮,叠在一旁,又将头上的发冠摘下来,决定卧床休息。

不管祁广怎麽样,他既说了任他挑选,那便耐心等着,不再逼问结果。

只是人生第一次的告白就这样不明白的,自己一直喜欢的汉子竟然如此犹豫,隋宁远还是不由自主觉得胸口发堵,坐在床边,略有些失落地盯着地面。

汉子再次出现在门口,声儿不小,惊得他擡眼。

只见那汉子的胸襟全湿,下巴上挂着水珠,深黑的眸子好似看不见其他,就那麽盯着隋宁远,一眨也不眨。

祁广跑出去没别的原因,他当然要答应隋宁远,自个儿盼望念叨那麽久的人突然表白心意,与他来说就好似走在路上,突然捡到千万两黄金那麽的惊喜。

他跑出去,只是心思太激动,突然觉得这屋内闷得要人命,酒气一阵阵往脑袋上熏,他只觉得再不出去透一口气,自己恐怕要立马晕倒在隋宁远脚边。

如果是那样,那就实在是太不体面了,汉子人虽然糙了些,但是脸皮还是薄,也不想在心上人面前这麽的丢人。

他沖到雪地之中,袖子里还藏着那团图画,祁广哆哆嗦嗦将它拿出来,这回仔仔细细瞧了一眼,一直到瞧明白了两个男人是如何互相亲吻,如何用手抚摸着彼此的喉结和胸膛,他才涨红着一张脸,蹲下身冷静。

他太想亲他的主人家了,好久之前就想了,这阵子每回做那样不可言说的梦时,隋宁远永远在他身下仰着脖子,那双红豔豔如冬日里的山楂果似的红唇就在眼前晃,祁广总是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住,但是梦境总不听人指挥,每回快要碰到时,他就一溜烟的醒了。

汉子在雪地里,抓了一把雪,往自个儿烫熟的脸颊上使劲儿拍拍,拍了一阵,他又想到,是不是只要回去点头答应了他主人家,他以后便可以真的在现实中对这人亲啊抱啊,从此名正言顺。

想到这,祁广抓起一捧雪,塞在口腔中使劲嚼了嚼,像是漱口那麽来了好几次,一直到胸襟前头都让水浸湿,他才站起身,一抹嘴。

酒自然是没醒的,不醒也无妨了,他知道自个儿想要什麽。

“你...”隋宁远有些懵,“你这是做什麽了?”

祁广没管他的问题,默了默,回身关上门,呼吸粗重:“俺想好了。”

“是什麽?”隋宁远后背都直了些。

汉子没有回他,他就那麽看着祁广一步步从昏黑之中走向他,就好像他初在风雪中来到庄子上的那一日,这人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踩着霜雪,走到他面前。

祁广走到他面前,若是不说,谁也不能从他一脸坚毅的表情中看出他们正在谈论什麽话题,汉子就那样直勾勾一双眼,也不会笑,嘴角紧绷着。

隋宁远突然觉得肩上一沉,汉子两只手压在他肩上,也不说话。

“你这是?”隋宁远挑眉,懵过了头,甚至觉得这画面说不出的奇异又好笑。

“主人家。”祁广提了一口气,胸腔都鼓起来,“俺想...亲你。”

“啊?”隋宁远都做好了被拒绝的準备,突然听到这麽一句,头一回觉得他的思路好像跟不上这笨汉子。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肩上的双手忽地向后一搂,将他牢牢扣在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之中,他听着祁广胸前不输爆竹声声的心跳,屏住一口气,只闭了闭眼睛的功夫,就听汉子呼吸越发重,最后在深吸一口气后,终于低下头,双唇覆上隋宁远的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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