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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拓不知发生了什麽,他惊恐地呆在原地,似是不知该听云颜的还是该听陛下的。
云颜又恐慌地回过身去了,她一遍遍喊着“陛下”,却没法令延陵无瑟缩痉挛的痛苦有半分好转。
不知过了多时,上官拓回过了神,他大胆地走上前去,来到龙床之前膝跪于榻。
云颜看到了他的动作,斥责他怎麽还不去请圣驾!
可他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掀开了床帐。
他又见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可这人此刻却似在经受无垠的痛苦!焦黑色的印记爬满了她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之上,包括面颊,包括发梢……她极度压抑着的喉头还是有一星半点的洩露,伴随着她不住的痉挛颤抖,如最可怕的酷刑令人见之胆寒!
上官拓瞠目结舌!
他不知这是发生了什麽,更是无力拯救这个他心系的人!
延陵无睁开她满目空洞的眼,此刻的她连眼底都爬满了雷击的痕迹!
她知道,这是怒枷複发!
何为怒枷?
那是天怒雷劫在她身上打下的烙印!是她至死才能逃离的枷锁!她竟忘了自己还有这副枷锁在身,更忘了怒枷是多麽可怕的存在!
殷阙乐于将对她的惩戒以两年为限,天谴如是,天怒亦如是。而怒枷,可算作是天怒的后遗。
它是当年延陵无所受每一道乌金玄雷的印记,每次怒枷複发,延陵无都会像再经历一次天怒归元劫一般,每一道撕裂开她身魂的雷电都要她再承受一遍!
好就好在,她还有魔神精血,加上妖童之血,在孑飒孑肆的灵力支撑之下,她安然度过了前三次怒枷之期。
可这一回,没有魔神精血,没有灵力扶持,甚至她日前才丧失过不少浅凉心血。此刻的延陵无太弱了,都无需承受怒枷全程,她就可能命丧于此!
延陵无此刻只觉到痛!
她胡乱伸手向身前抓去!
也就巧抓到了上官拓的小臂,如溺水之人遇到了浮木,痛苦使她的手指狠狠扣入了上官拓的皮肉里,却也缓解不了她半分的疼!
上官拓不顾云颜的惊诧,负手过去攥住了延陵无的手。他能感觉到这只冷得像冰的手在不住的颤抖,那被紧紧攥入的皮肉,似乎也向自己传达了她的苦痛。
延陵无咬紧了后槽牙,上官拓与云颜好不容易才听清她说了什麽。
“曜……日……”
黯云遮日晖
滚滚黯云遮日晖,曀曀其阴,虺虺其雷。
上官拓发足狂奔在前往曜日殿的路上,他的头顶之上是紧紧跟随的浓深黑云,云层之间霹雳列缺,如滚地的火药炸裂在他身后!
上官拓被惊出了满身的汗,料想他一个凡人被雷电追击,如何都是要吓得跪地哭嚎的。可他此刻却一步都不敢停!
因为雷追的,其实不是他。
但他不能停,他若停下了,不止自己没命,他要救的这个人也会没命!
曜日殿门无声开啓,殿前的宫人正聚在一起议论着什麽,似乎有什麽奇怪的事情。
濯冰步出殿门,便见天空之上一团迂回前行的黑云正向着曜日殿而来……
宫人们这才发现了濯冰,连忙跪拜请安。
日前西缄攸命人将尘封多年的曜日殿开啓,安排濯冰入住,并明旨内侍监见濯冰如见皇长兄沉日王一般,是以这位新贵的日常起居令内侍监格外在意。
然濯冰并不喜欢这套凡人礼数,内侍监送来伺候的人也都被他驱到了殿外,没事别来烦他。
濯冰来到院中,擡眼望着那团黑云,心中不安愈发浓烈。
他正想散开灵识前去一探,却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人心猛跳之声!
那正是上官拓狂跳的心声,他又急又怕,他一边狂奔,一边不时回头看向黑云,那滚滚而来的乌雷像是索命的弩箭,迫得他无法再走宫道,只得穿梭在草丛树堆之间才能避开一二!
冰狐王敏锐地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响,在宫人们的惊呼之下,濯冰一闪消失在了曜日殿院中!
延陵无在昏迷之间被极度的刺痛再次激醒!
她在说完那句“曜日”之后,便疼得昏死了过去。她也不确定跟前人能不能听懂,但也是真的不愿让西缄攸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此刻她虽是再度痛醒,但颠簸的现状让她得以确认——这人听懂了!
延陵无听到了身后滚雷的霹雳,她忍着剧痛拽住了这个带着自己狂奔之人的衣襟。
“濯!塔……”
上官拓“百忙”之中听到了延陵无的声音,他欣喜地低下头看向她!
“白皇陛下!您还好吗?!撑住哇!就快到曜日殿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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