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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是我过激了,抱歉。”
终是她先开了口,但看延陵无颜色,似乎她都忘了那件事。
见其不应,虚辰只好继续。
“你们方才,可是聊到了我?”
“你也心悦西缄攸,为何她选我不选你?”
延陵无突然一问,虚辰不由得瞪大双眼。即便她对西缄攸的心意可说人尽皆知,也早已接受了延陵无与西缄攸的两情相许,但毕竟延陵无是她的情敌,这贸然一句如突袭,将虚辰的自持纷纷溃散。
这回是延陵无等不及了,虚辰僵在原地,她便又擡高嗓音複问一遍。
虚辰瞬间反应过来,耳根都不禁有些红。江上传声尤其好,后头侍卫几乎都能听见,船舱里那一个个更是耳朵灵得跟什麽似的,虚辰只觉自己脸面都要挂不住了!
“你快闭嘴吧!”
这一句嗔怪倒叫延陵无措手不及。
“实话而已,有什麽说不得吗?”
“事实也不容你如此大声嚷嚷呀!”
虚辰此刻竟像变回了当年的小王爷,有遇着情敌的心急火燎,又是心事被人戳破的恼羞成怒。
虚辰像只受惊的鹿崽般瞪眼翘嘴怒视着她,延陵无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我知道她为何不选你了。”
“……”
“她中意猛兽,不喜欢吃草的。”
虚辰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延陵无的嚣张神情经年不改,虚辰看愣了,猛一瞬鼻头酸涩,方才的羞恼也消散了。
“攸身负真龙气运,她拥有的,向来都是最好的。”
虚辰一瞬谦卑,也令延陵无回过了神。她只当虚辰刚才这句是在夸自己,但并不是她真正要的。
“孤自然是最好的……但我也要弄清,西缄攸最喜欢我何处?”
虚辰总算明白了延陵无的真意,她细品其中,嘴角渐渐压制不住,终是一两声笑洩露出来。
“你笑什麽?!”
此番恼羞成怒似乎要转移到幻王殿下脸上了,她自然知道虚辰在笑什麽,同先前凤吟空是相似的。偏生这份谁都有的东西她没有,直教延陵无咬碎了后槽牙也恨求不来。
“你与攸的情缘比这江海都深,虽只是一夕相见,却不若我的单相思,遥遥无期有始难终。”
虚辰错身向前几步,望着绵绵江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求而不得……是否和我如今一样?”
延陵无凑上前去,忍不住发问。
虚辰转头,向瞧个傻子般看她,失声而笑难以自持。
延陵无被她笑得气闷,但也是听凤吟空话的,眼下虚辰能为她解惑,她便耐心地等。
“傻子呀傻子……延陵无,你从前有心时是傻子,没想到如今无心竟还是个傻子!”
虚辰好不容易止了笑,却还是在嘲弄她,延陵无只觉不知所谓,恐怕吟空也是故意戏弄自己了!
延陵无真想拂袖而去,却被虚辰一句拦下了脚步。
“情缘起于无声息间,漫漫久时愈浓愈烈。我是求而不得,你们却是互相贪图。”
“互相贪图?”
延陵无顿住了,她想起西缄攸身上的香气,与她恸哭时苦涩至极的眼泪。
“贪图之处,是否就是心动之处?”
“孺子尚可教也。”
虚辰回头欣然一笑,延陵无此刻似在沉思,眉头微蹙回忆着什麽。
“所谓心动,便是见之喜,不见则念。山不让尘,川不辞盈,是为贪图。浮生三千,上穷碧落下黄泉,唯以吾命报君所爱。”
一刻
搂着怀中憨玩极兴过后沉沉睡去的西玦青,虚辰轻手轻脚地回到了上仓。
经过西缄攸的房门时,虚辰还特意瞧了一眼,烛火已熄。短短时日,西缄攸竟已习惯,虚辰忍不住如此心想。三十余年的惯例,因延陵无说改便改了。
虚辰摇着头,嘴角是难掩的笑意,缠着忧愁与期许,来到自己的房前推门而入。
“怎去了那麽久?”
房中暗暗的,铜制的舷窗外月光都难以撒入,一声熟悉却冒昧的发问传来,令虚辰愣在了当场。
黑暗中,西缄攸静静坐着,若不认真便连气息都感应不到。
见虚辰还愣着,西缄攸径自站起身来到了她面前,将那呆子怀中的女儿接过,又抱进房里安置好。待她做完这些,虚辰还在门口傻站着呢。
西缄攸也没什麽特别反应,只是回来拉起她的手,将她一并带回了自己屋里。
虚辰回过神来时,已经在西缄攸的房里站着了。
西缄攸重新燃起了烛火,幽幽一盏模模糊糊地照清她半张脸。
“怎样,醒了吗?”
“……”
虚辰仍是傻傻地点了点头,盯着西缄攸自顾自给自己泡起了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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