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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起
难以抗衡的灵力裹挟住濯冰与琥珀人形,西炜枫一手擒着一个,就如拎着两只雏鸡般轻易。
“既然今生轮回至人间,这大好一界便作我与殷阙的战场吧。”
“……”
司汣的沉默浸透着不安,显然西炜枫的思绪已超出了他的掌控。
“吾就在这里。等着他来。”
邪祟的笑容攀上西炜枫的嘴角,血瞳之下暗潮汹涌。
话音落,血雾炸开,西炜枫携着掌中二人及心奴一衆尽数隐入血雾之间,还不及凤吟空等人反应过来,整片死林亦融进了血雾。
脚下的土地分崩瓦解,化作流沙将衆人困入其中。更可怕的是,当死林随着西炜枫一同消散,周遭再度恢複成了海底的世界!
巨大的重压如水坝放闸,脚下的陷坑与无孔不入的深海突如其来,压得衆人喘不过半口气。
好在司汣此神并非见死不救的冷漠,他在抽身离去之时也带上了衆人。
危机总算解除,紧绷已久的神经终在回到虚王府西北浅滩后才徐徐松开。那骇人听闻的见识至今都令他们难以置信,一切的谜团都在等待解惑……
海天尽头隐隐有一片亮光,退潮过后的海浪正规律地拍打着沙面,亮光穿过海面,将浅层的海水映作半透,似一整片琥珀覆盖在海面之上。
衆人甚至没有迎主神入内细谈的心思,他们就在这海浪拍打声丛丛起落的浅滩上对峙着,剑拔弩张的神色盯上司汣,无数的困惑与愤恨呼之欲出。
终是西楚尧这个凡人率先问出了心声。
“那人是不是枫二?他带走了西缄攸和濯冰,为什麽?还有延陵无,他们到底都是谁?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麽?”
在西楚尧看来,她的兄长与妹妹被裹挟进这天命预谋已久的诡计里,眼下甚至不是下落的关系,他们究竟还是不是她记忆里的亲人,抑或不过是所谓主神的附庸傀儡。西楚尧从未如此恨过天恨过命,她已然看淡了人生之义多年,今时今日竟被这一遭欺得忿然作色。
相较西楚尧尚有几分隐忍,回过神来的凤吟空转眼看向司汣,恨意已从他眼底倾泻而出。
他尊重了千万年的主神,到头来,竟比亲眼所见更为寡廉鲜耻!
“她在哪里?她还……还活着吗?”
颤抖的声色,破碎的信念,凤吟空问出这一句时害怕不已。他多怕最终得回的答案会是那个最不想要的。
“你说话呀!!”
龙複遥是新成的神,自不比凤吟空他们有生来的信仰,他并不在意眼前的主神意味着什麽,更不在意自己的不敬会落得如何下场,他只是见到身边泫然欲泣的凤吟空,便什麽都顾不得了。
“你们做下这一切,难道就没有半分悔意吗!”
沉默多时的司汣终见波澜,他背身望着愈发亮堂起来的天海一线,金口终开。
“悔矣。”
一声长叹,他似埋有亘古难言的秘密,今日终算剖于人说。
“此事冗长,尔等,且听吾慢慢道来……”
混沌未开,洪荒未现,无垠的巨蛋酝酿着它丰美的果实,不断吸取着周遭一切,又吐出一切,如此循环往複,巨蛋中的果实愈裹愈大。
终有一日,果实吸足了灵能。
平平无奇的一瞬,殷红的果实爆裂开来!无法逼视的灵能将所及的一切炸毁,沖破界限,直至巨蛋边缘!
混沌自此开,宇宙分崩,万物离析。
灵能沖至尽头,又在一瞬收回,凝入炸裂的果实之间,流光溢彩内,是两具抵足而眠的鲜活躯体。
“殷阙与我共生,崩碎的混沌被我们理作天地,三十三重天应此而生。然,一如天地两仪,世间种种总是有黑即有白。他生来便代表了至善清朗的天,而我,便是那极恶沉暗的地……”
果实中的躯体高大无比,祂们在混沌之间行走,挑拣起称心如意的碎片,拼凑出祂们钟爱的世界。
碧蓝色的画卷被举过头顶,黢黑繁重的拼图被踏实在脚下。祂们各自满意地看向自己的杰作,当创作天的那个低头,祂甚是好奇那幽深沉静的地是否也会如自己所描绘的天那般生机勃勃;而踏出地的那个擡头,嫌恶的神色从眼中流露,祂似是厌弃,又似是恐惧。
祂同祂说,我们不该生活在这里。
于是,照着自己的模样,祂们塑出了三个新的躯壳,口吐的灵力使躯壳拥有了生机。
新生命在祂们的指引下创造出了更多的生机,与祂们形貌相似的,与祂们毫无关联的。新生命还创造了许多不会言语不会动作的生命,祂们说那叫草木,草木亦有心,亦是生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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