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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亲生儿子在外毕竟受了那麽多年的苦,他们不敢承认自己的过失,就只能把过失推到沈先生身上。”
去休息室的路上,陆折脑海里一直回蕩着护士们的对话。
先前严棣在看沈白舟资料的时候,他就想过是想着怎麽样的生活环境,能将沈白舟养得如此矜贵清隽。
可他却忘记了去思考,为什麽这样矜贵清隽的人,会有着一个这样残破的身体。
又为什麽被送进医院以来,沈白舟的家属一点消息都没有。
即便联系上了,也迟迟不来找沈白舟。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原因。
命运将沈白舟捉弄。
那麽多襁褓婴儿,偏偏命运选中了沈白舟,他被错抱进了沈家。
18岁之前,他还是一个养尊处优被宠着的小少爷,直到查出他不是沈家的孩子之后,一切都变了。
沈家接回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因为亲生儿子的养父母去世的早,几乎是在孤儿院长大,而且过着极苦的日子,所以沈家对亲生儿子有多愧疚,对那一对养父母就有多怨恨。
而作为那对养父母真正亲生儿子的沈白舟,就成了怨恨的发洩点。
沈白舟被赶出了沈家,沈家从他身上拿回了沈家给予他的所有东西,比如名利、物质。
沈白舟一夜之间成了孤儿,也成了一无所有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后来怎麽了,沈白舟这个人就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沈家根本不在乎沈白舟失蹤或是消失。
如果不是在今晚,陆折遇见了沈白舟,谁能想起这个整整消失了五年的人。
从云巅一瞬间跌入泥潭,以及亲人的仇视,陆折无法想象沈白舟这五年是怎麽走过来的。
至少心理上肯定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那麽沈白舟的精神状况,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麽沈白舟的身体呢?
到底是从小落下的病根,还是这消失的五年里造成的?
陆折不敢想,也不肯想,他只知道他心髒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拽住,酸疼渗进血管送至四肢。
从头到脚都冷得彻底。
面对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一个身世凄惨的陌生人,人心第一反应心疼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是陌生人,心疼过后就只剩下了对造化弄人的感慨。
陆折是心疼沈白舟的经历。
可是陆折想不明白,他为什麽会这麽难受。
难受到五髒六腑都搅在了一起,下一秒又仿佛会被直接撕碎一般,仿佛将沈白舟的经历亲身体验了一遍似的。
陆折蹙起眉头,抓住胸前的衣服,想要平複自己内心躁动的情绪,难受得呼吸都乱了起来。
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严棣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到休息室了?衣柜里的睡衣是干净的,你想换就换。”
陆折哪管什麽睡衣,哭丧个脸,语气里充满恐惧:“哥,我现在好难受,我不会是熬夜过度要猝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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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棣差一点被陆折吓死,好在赶过来给陆折检查了一下,并没有检查出什麽大碍。
于是,严棣安慰了陆折几句,又赶回了急诊坐班室。
陆折心髒难受的不敢再熬夜,送走严棣后,赶紧收拾了一下,然后迅速地缩进床里,闭眼睡觉。
一夜好梦。
陆折再睁眼时,天色大亮。
不过四月末天亮的早,天大亮也只有六点多。
原本这个点,加上陆折通宵时间久,陆折一般会继续睡回笼觉。
不好好睡他个一天一夜,他是不会离开醉生梦死的床的。
但是医院休息室的床是木板床,睡着有些硌人,陆折睡了一晚整个人都腰酸背痛,所以他打算回家继续睡回笼觉。
严棣下班时间是七点半,陆折急于去睡回笼觉就没等严棣,给严棣买了早餐后,直接打车回了家。
陆折自大学毕业,就从家里搬了出来。
公寓是晏霜辰和严棣帮他一起挑的,离工作室近。
当然,离他这两个哥哥也近。
陆折睡回笼觉前,想起来今晚约了三名助理去老地方聚餐。
于是在手机上定了个闹钟,省的睡过了头,放人鸽子。
然而,闹钟直接成了摆设。
陆折不过是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被床头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全凭感觉摸到了床头的手机,看也没看一眼就接了起来。
“喂?”
严棣略带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小折,沈白舟出事了,我现在开车去你家接你,你能不能跟我回一趟医院?”
“沈白舟那边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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