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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突然流血了,好恐怖。”小孩捂着鼻子,瞪大了眼睛,“很多血从鼻子流出来,还好我们拿了纸。”

“阿姨是生病了吗?”

“为什麽流血呢?”

女人的脸白得像一张枯槁的纸,鼻子还残留着血迹,冷白的手抓着沾有血渍的纸巾,呆愣地坐在地上,她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突然的变故让她浑身的气力都在快速流失。

一种深重的不安感袭上小满的心头,他颤抖着手,用纸巾把女人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才把女人扶起来,“妈妈,你能走吗?不能走的话,宝宝背你。”

“我,我可以走,不用宝宝背。”女人的手臂撑在他细瘦的肩膀,“宝宝,我害怕,怎麽流血了。”

“妈妈不用怕,就是吃太多汉堡,上火了呀,以后不能再吃汉堡了,等好了,我们再吃好吗?”小满安抚着她,他自己的身体都在恐惧地颤抖,却依旧在说,“不怕的,没事的,就是上火了,吃太热气啦,你看看你前几天又吃小龙虾,又吃薯片,是吧。”

小满打了个车,到最近的医院,女人在车上很安静,也没有再流鼻血。

她靠在小满身上,秀美的脸朝着灰蒙蒙的窗外,天就要下雨了,偶尔能看见几次低飞的鸟儿,她身上的温度很烫,像个火炉,有源源不断的热度从她身上传过来。

随后就是看急诊的过程,医生听了他对女人的症状描述,没什麽表情,只开了单子,让他带着女人去做几项检查。

“医生,应该是没事的吧。”小满心底那种不安越来越满,就快要溢出来,他纠着手指,期待医生能给他个肯定的答複,“应该是吃得太热气了。”

“这些都要看具体的检查报告才好说。”医生的回答理性克制,他是个老医生,在医院里看过太多生死离别,一切的情绪就变得麻木起来。

抽血的时候,女人有些害怕,把脸埋到了小满的怀里,小满觉得妈妈也是个胆小的孩子,可她又很勇敢,把手伸出去,被抽了一管血,也没有说什麽,抽完血,小满扶着女人在医院的长凳上休息,女人看着很累了,脸上的血色都没了,像个纸扎的娃娃,唇色染上了灰。

小满买了豆浆包子给她吃,她吃了一点,就靠着墙面睡着了。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医院的世界充满了消毒水和昏暗的光影,小满感觉不到饿,他的手指在不断地发抖,那种不安恐惧挟裹着他,仿佛在告诉他,你不配拥有幸福的人生。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他们来得早,可报告却是下午才能出,他担心下午不是那个医生值班,还特意去问了,那医生说他会在的,小满稍微安了心,顾矜芒可能是下课了,给他发了好些消息。

顾小芒:宝宝,出去玩了吗?

顾小芒:开心不?

芒果果:妈妈很开心,我等会带她吃麦当劳。

芒果果:妈妈老是乱跑,我回去了再给你发消息喔。

芒果果:^_^

芒果果:你认真上课嗷。

小满吃不下东西,但是中午给女人买了盒饭,女人扒拉了两口,便说要看蜡笔小新,小满把手机拿给她看,去了机器那边取报告,报告他看不懂,逐字逐句看了,也看不懂,就是有些指标高了,兴许只是小问题呢,他拙劣地安抚着自己。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小满已经感觉不到饑饿,他靠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支撑着,带着女人走到了医生的科室,进了门,女人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小满站着,把报告递给了医生,“这是我妈妈的报告。”

医生年岁很大了,戴着厚重的老花眼镜,小满看到他胸前的挂牌头衔是刘教授,他把那叠报告仔细地看了又看,才说,“是急性白血病M5型,还是高危组。”

急性白血病。

小满觉得自己听不懂这几个字,他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医生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妈妈就是流鼻血,这不是上火吗?怎麽会是白血病呢?”

他对白血病的了解很浅薄,小时候福利院播放电视剧,有个剧就是孩子患上了白血病,小小年纪就要接受化疗,所有的头发都掉光了,瘦弱得像个骷髅,最后也等不到骨髓移植,变成一堆小小的白骨。

妈妈以后也会变成白骨吗?他不能接受。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病还是有对应的治疗方案的,你妈妈的情况虽然严重一些,但积极治疗,也是有康複的可能性的。”

小满强迫自己站稳,不要倒下去,急切地问,“治疗方案大概是怎样的,治愈的概率大概是多少呢,费用大概是多少呢,医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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