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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桌面上反複砸着笔,嘟囔着抱怨:“我总感觉除夕已经是前年的事了。”
白晨再次提醒:“除夕到现在,才过了两个月。”
两个月...原来已经两个月了吗?
陈木收回注意,望着黑板上只剩59天的倒计时,手下意识落在许愿安整洁干净的桌面。
“啪!”
佘子单抱着一沓卷子丢在许愿安的桌面,还差点压到陈木的手。
他看不见陈木阴沉下来的神色,反而还笑呵呵道:“木姐,这位置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我以后就坐这呗。”
陈木盯着许愿安的桌面,拳头无声合拢,攥起:“我是不是说过,这是许愿安的位置,这个桌面再空,也不準放任何多余的东西。”
“啊?”佘子单疑惑一瞬,在后面李晓静龇牙咧嘴摆手和疯狂摇头的提示下,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踩了大雷。
他僵着笑,小声试探着问:“可....可是,班长不是都不回来了吗?”
“谁和你说的?”陈木擡头看他,淡淡的问话里透着压抑已久的戾气。
这眼神,吓到佘子单几乎都怀疑自己刚刚的所见所闻了。他大气都不敢喘,伸手指着楼上办公室:“就刚才啊,我从办公室拿卷子回来,看见班长和她妈妈正在办理转学手续,班长还和我说....”
椅子在骤然的起身中砸倒在地发出重响,垂下的夕阳沉沉倒映着陈木大步朝外奔去的身影。
李晓静拍打佘子单一下,问:“喂,班长和你说什麽?”
夕阳射进的光线将少年怅然迷失的心口烫出一个不知名的小裂缝,佘子单望着空蕩蕩的班级正门,好半晌,才慢悠悠把后半句补起。
“她说,希望我们都好好的。”
陈木从未意识到教学楼到办公的距离有那麽长,长到好不容易奔过了走廊,还有大段阶梯要上。她三个阶梯并为一步的大跨上前,毫不顾及的从别人中间蛮横穿过,把谩骂远远甩在后头。
终于在紧急追赶下,喘气向上的陈木与独自往下的许愿安在五楼拐角处,撞了个正着。
许愿安没想过会在这时遇见陈木,原本向下的脚步甚至在看见陈木的那刻回缩半步,又在见到陈木泛光双眸的瞬间,停住。
急促的上课铃恰好在这时响起,将两人稍显无措又停滞不前的氛围打断。
没等许愿安反应过来,陈木已经走到她的身前,比起想象中的疑惑,质问,眼中更多的是错愕,心疼。
“你怎麽……怎麽瘦了这麽多?”来不及多说,陈木去拉许愿安瘦到见骨的手腕,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情况。
哪知陈木的手还没碰到,许愿安便像生怕碰到一般,低着头将手扬起回缩。伸出的掌心与回避的手背于空中相撞发出脆响,声音与打在人脸上的巴掌声高度相似。
听着让人,无端的生疼。
在这情况下,许愿安甚至还朝后退了两步,完全是下意识回避的步伐。
陈木落空的掌心挂在无助的半空,口中残余的大段问怀,在这一刻,怎麽也说不出了。她深深凝着有回避姿态的许愿安,如此清晰分明又可悲的感知到,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她们之间,有什麽东西变了。
“安安,下来了吗?”近乎窒息的空气中,宋温颜在楼下催促。
许愿安咽咽喉,低声回複:“马上。”
“对不起,我得先走了。”与陷进错愕的陈木不同,许愿安几乎和没事人一样,揉揉泛疼的手背,绕开挡在身前的陈木,打算从侧边离开。
“为什麽?”
没有强硬拖拽的挽留,也没有言辞激烈的问责,陈木只是站在原地,落寞而无力的询问:“是我做错了什麽吗?”
许愿安恰好走至陈木的身侧,离开的步伐因为这句简短的问话,却怎麽都踏不下去。她快速眨了几下眼,心髒像被无形的大手揪着,喘不过气。好几秒之后才重新找回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微微仰头无声的吸了下鼻,才回:“没有,你没错。”
“那为什麽....”陈木问题都没问完整。
“是我错了。”许愿安打断陈木,话音夹着簌簌撒来的入夏凉风。
她背对着陈木,站在阶梯角像枝摇摇欲坠的花骨朵,对着寂寥的远处,像是生怕被动摇般,轻声且快速的重申:“是我错了。”
“你错了?”陈木呆呆重複,空气中无形凝结出的锤子把她湛亮的眼一瞬砸的红透,随即涌上的,是生理性的涨喉。
难以忘却的过往经历,甚至在站在这个阶梯口之前陈木还在期待的未来往后,全都在这轻飘飘的三字中被全盘否决。
一句我错了,把陈木心头承载的所有未与人知的一切,都盖上了错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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