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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拖下去,人怕是要拖傻了。
许愿安被陈木理所当然毫无隔阂的态度弄懵,但长期的病痛早已让她脑袋思维生鏽僵硬,加上刚刚的撞击,一时竟也说不出个什麽,木愣着被陈木半拖拉走。
小恩手微微发抖,她正準备休息就被陈医生拉出来,不明白为什麽刚刚大杀四方的陈医生怎麽突然又回来,身后还拉着个头上渗血的瘦弱女病患。
难道现在神外科的主治也出急诊外务?
虽然她很想问,但顶着陈医生尖锐的目光,小恩还是默默把话咽了回去,小心翼翼的为这个病人消毒,清创。
可能是小恩太过紧绷,就连许愿安看出这位护士帮她处理伤口的紧张,她习惯性轻柔笑笑鼓励,“没事,随便弄弄就行。”
陈木双手交叉环抱胸前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声,自己都神志不清还有心情安慰别人随便弄,真大度。
小恩这头刚被抚慰到就听见身后的嗤笑,手一抖,心头一慌,夹的棉球就掉在地上。
“怎麽回事,这麽简单都处理不好吗?”陈木放下手走近,怎麽夹个消毒棉球都能掉,手也太不稳了。
她还等着处理完赶紧带许愿安去拍CT,这手脚拖沓的。
小恩欲哭无泪,任谁被陈医生这样赤裸裸的巡视目光盯着都很难不害怕好吗。
更何况小恩刚刚全程围观陈木把闹事西装男逼的步步后退,心中敬畏未消,自是畏惧的。
这边的小恩畏畏缩缩,那头的许愿安神情困倦。
陈木干脆摆手示意小恩让位:“算了,我来。”
一听这话,小恩如释重负,赶忙腾出位置。
陈木利落洗手,戴好口罩手套,拿起止血钳夹取颗清洁棉球擦拭许愿安头上的创口。
凝视许愿安的伤口,陈木眉头舒展,刚刚混着血液看不太清楚,现在可以清晰的看到创口并不是很大。
一厘米的小伤口,不深,更不需要缝针。
很快就清理完毕,再用无菌敷料覆盖伤口,胶布固定,没几下就搞定。
陈木把手套脱下站起:“走,带你去拍个CT看看。”
以往每次来医院都是许愿安最厌烦的,不止是医院里弥漫的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更因为医院各种繁琐的程序,让本就头疼的她更严重。
挂号,看医生,就诊,医生开申请单,排队缴款,这些繁琐的程序在陈木的带领下似乎格外轻松。
甚至不用考虑什麽,只需要跟着陈木走,需要办理手续的时候就坐在医院椅子上等她就好。
许愿安早已习惯一个人日複一日的独自处理这些事务,忽有一人这样为你忙前忙后。
安心吗?感动吗?单望着陈木背影是有的。
但随之涌上的是远离,是逃避。
不应该是这样,不可以是这样,慌乱逐渐在心头涌现。
许愿安眼神游离,寻望着四周浑身发紧,五指握紧,她蜷缩着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CT结果出来需要点时间,一会带你去……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木敏锐察觉出许愿安此时状态不对。
她又问:“你怎麽了?”
然而回应陈木的只有沉默。
老不爱说话,以前刚认识的时候就话少,现在更少。
陈木不再打算问,伸手拉她,“走,先带你去输液。”
没拉动。
陈木耐下性子,摆出以往对待年纪偏小病患的哄问态度:“是哪里难受吗?还是别的原因,你要和我说,我才能带你去看。”
或许是陈木自然似两人毫无隔阂的关切模样,又或许是医院的消毒水总让许愿安联想到那些一直想要忘却,却偏偏像刻在骨子里一样如影随形又久久无法消逝的恶疾。
许愿安苍白着脸似笑非笑,答非所问:“为什麽?”
声若蚊蝇,陈木没听清:“什麽?”
许愿安脆弱神经上那根紧绷的弦猛然断裂,她控制不住情绪,麻木的表情几近崩塌。
“为什麽要管我,为什麽要救我,为什麽要替我在这忙前忙后。”
她眼里透着难以自持的戚伤:“为什麽,为什麽?你不讨厌我吗?”
陈木被许愿安突然爆发的质问惊到,一时竟回答不出。
霎时许愿安就后悔,单看陈木那诧异又沉默的表情已经无声解释了一切,自己为什麽会脱口质问这可笑的话。
多少年过去,人家根本不在乎,只是正常履行医生职责罢了。
自己果然是越来越不正常,才会这样失智。
她提起笑容想向陈木解释又觉无力面对。
走,走!
许愿安转身想要逃离这个令她感到无比窒息的地方,咚的一声,脑中似有一鼎大钟撞击发出沉闷痛响,震的她头皮发麻,两眼猛地一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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