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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安自然是听到刚才陈木不吃早餐的话,此刻的她也全当不知,依旧挂着客气的笑容婉拒:“你去吧,我暂时不太饿。”
陈木早有预料般点点头,没多说什麽,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和一个口罩,一同递给许愿安叮嘱:“早上空腹不好,记得要吃早饭,如果出门要记得戴口罩,最近传染的厉害。”
许愿安捏着接来的口罩站着没动,眉宇间耸动似乎在犹豫着什麽,终究还是没出口。她像个被迫竖立在平原上缄默的稻草人,只能愣愣看着陈木转身离开,由着对方背影在悠长的走廊间拉出一道长影,微微落下一句。
“别减肥了,还是以前好看些。”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也没有特指谁,听着好像是陈木一个人的轻叹自语。边上医护都在干着自己的事,也没把这话听进去。
唯独落在后面的许愿安,攥着手心的糖,让包装边上的小锯齿扎破了皮肉。
离开后,陈木给白晨打了个电话,询问对方大概什麽时间能到。
白晨本身今天有排班,望着外面路况预估,“大概15分钟后就能到。”
“好,”陈木停了一会,不大好意思道:“如果方便的话,一会能顺便给我带个早餐吗?”
白晨似乎也没习惯对方会突然提这种小事,愣了两秒后才自然接:“可以。”
陈木浑身松懈许多:“帮我带份青菜粥就好,食堂这边暂时没了。”
等白晨买好粥递到陈木跟前的时候,陈木正好带着几个新人準备去查房,白晨也想起今天来的正事,递过去问:“许愿安住哪个病房?”
“B栋5层10号房。”
时间比较赶,陈木没有要接粥的意思:“你直接带去给许愿安就好。”
白晨没多问:“好。”
陈木往前迈了一步,想起什麽又退回来特地补:“你给她的时候别提我,就说顺路带的。”
这让白晨有了疑问:“为什麽?”
“总觉得....”陈木笑了笑,没解释太多,挂着的笑容也不太透亮,“她现在应该比较能接受你们给的东西。”
“反正你就这麽说,一会我把钱转给你。”
陈木拍拍白晨肩膀,招呼着后面的人跟上自己。
旁边的小恩因为经常跟在陈木身边,自然也认识白晨,她走过还特地对白晨轻点下头,笑着道:“白医生好。”
白晨点下头算是回应,望着陈木浩浩蕩蕩离开的身影,她站在许愿安的病房门前恍惚了好一会,才从当初四个人嬉笑打闹着去奶茶店的泛黄青春中抽离出来。
来不及说什麽,把粥放在许愿安床头柜边上,就听见面色稍显苍白的许愿安问:“她让你给我带的?”
白晨:“....”
果然是许愿安,即使生病,敏锐度还是比常人高了不少。
“嗯。”白晨没否认,这种小事否认也没用。
她拉开床沿边的椅子上坐下,问:“最近感觉怎麽样?”
自己已经脆弱到任何人见到自己的开头都是这句话了吗?
脑中老式悲情偶像剧画面让许愿安莫名笑了下,重複着老套的回複:“还好。”
没有差到流离失所,也没有好到肆意妄为,就是居中的还好。
既如此,白晨没有废话:“你知道我来做什麽对吧。”
“大概。”许愿安靠在床头半眯眼笑着,悠閑到像是正躺在沙滩上度假,完全看不出染着抑郁。
大部分抑郁患者与常人无异,甚至在白天还要更加开朗,潜藏在他们身体里的黑色阴影,大多在夜晚降临时才出没。
只是看起来,实际上许愿安的抑郁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白晨作为她的医生再清楚不过:“你怎麽想,要继续接受治疗吗?”
许愿安无意识扣着指尖,态度不明:“要的吧,毕竟我还没有好。”
两人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极度相符,这也就导致她们之间的对话淡然到,仿佛谈论的不是能致死的抑郁症,只是普通的伤寒感冒。
白晨点点头:“我会帮你联系另一个医院的医生,她是我以前的老师,学识比我深,经验也比我多,更比我有用。”
许愿安僞装出的轻松神色淡了许多,直起腰:“白晨,我不是因为你才...”
“我知道,”白晨当然清楚许愿安想换医院不是因为自己,她的肩膀罕见有些驼,任由窗外落寞的光影笼罩在背上,声调很低:“我只是认为,这一年多来,我好像没有帮到你多少。”
不仅是因为竭尽所有也没能帮到许愿安的挫败感,更是因为,自己心态也出了问题。
人人羡豔,口中轻松的心理医生并不好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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