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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什麽?这难道不正常吗?”

“不正常的很,若不是你与我搭话,恐怕这神庭之内没有人容得下我。”楚雁离轻声笑道,“我和兄长在魔宗已经看尽了白眼,来了神域也没有抱什麽希望,毕竟,我生来就没有庭宣君这麽好的命。”

“你觉得我的命好?”蓝澈见他这麽说,突然反问了起来,“若是能选,我并不想做这天尊神君,我也想像淮洲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

这话引起了楚雁离的兴趣,他猛然坐起身,瞅着蓝澈那清澈的眼睛好奇道:“原来庭宣君是羡慕我的?我以为只要坐到庭宣君这个位子就会再无烦恼。”

“兄长与我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兄长倾尽一切才将我拉到现在的位置,我原以为只有爬的更高,才能与那些苦痛的日子作别。”

“你知道我兄长曾经多次站在魔宫外仰望那高高在上的烛龙殿,他说只有到了那里,我们的人生才算是圆满。”

“没想到我追求的,居然是另一种苦难。”

蓝澈听着楚雁离的描述,仰头望着摇摇欲坠的枫叶,感慨道:“是啊,在外人看来,我所处的位置已是无人可及,但同时我也在一直失去。”

“这个位子,代表这永恒,无人可以撼动,但世间的一切并非都如它一般亘古不变,你只能坐在这里,看着时间流逝,你抓不住,也留不住,因为他们不会因为你而停留,逝去也好,离开也罢,最终剩下的,只有你自己。”

“虽然坐这个位子的并非我一人,但是我们各司其职,每一个人都在不同的位置看着万物的消逝,有时候我也在想,或许我可以摆脱这层束缚,参与到这时间的长河之中,即便阻挡不了着历史的洪流,起码不留遗憾。”

“毕竟,我曾为此奋斗过。”

蓝澈的一番言论,让楚雁离静默的不敢出声,因为他在蓝澈眼中看到了落寞,那是一种千年孤寂的悲哀,他的身边有很多人,但是却没有一个懂他的人。

他不缺关注,不缺仰慕,但是缺一个知己,缺一个可以忘却他的身份,只当他是普通人的知己。

不染凡尘,在他心里,并非是一句赞美,而是一句无情的嘲笑。

活了这麽多年,竟然从未真的历经过人世间的一切,想到这里,楚雁离竟然生出一丝心疼,他将手搭在蓝澈的手上轻拍两下。

“没关系庭宣君,你不是还有我吗?”

“我的命很长,能陪你到天荒地老,只要你需要,我都在。”

“无论是在魔宗还是在神域,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

这话初听像是知音共鸣,但细听下去,却像是一句恋人未满的情话。

蓝澈克制不了自己的心跳,他只感觉自己的血液流速都在加快,那滚烫灼热的话语像是一道岩流,沖击这他的四肢百骸,以至于让他浑身滚烫。

就如同现在,他无法直视楚雁离那琥珀色的眼瞳。

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逾规越矩,神域与魔宗之间,成见太深,毕竟从没有人做过这样的选择,同时,他也怕被拒绝。

当然,他更怕楚雁离没有将他当做那个心尖上的人,而是将他比作了一个仰望超越的对象。

对于楚雁离,他有太多想要了解,神域与魔宗虽然都有男子结为道侣的先例,但是他还是担心害怕,他怕自己的行为吓到楚雁离。

如果自己真的真的吓跑他,那还不如憋着不说,至少能保证,他一直都在。

楚雁离的承诺,蓝澈从未质疑。

可当他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想与楚雁离告白时,楚雁离居然说出了与别人一样的话语,那一刻,他有些灰心。

原来相处的时间久了,所有人都会变成一个样子。

听他的话,奉他的令,不反驳不犹豫。

甚至不必等他说完。

“庭宣君?”楚雁离看着身旁心烦意乱的蓝澈,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回神,便準备伸手搭上他的肩。

是不是有点冒犯?楚雁离心想,但是他顾不了那麽多,因为在他心里,没有什麽比蓝澈更重要了,就算是冒犯,他也得做。

“庭宣君,你想说什麽,我在听呢。”

蓝澈已经完全没有要说的心思,眼眸微微湿润,这种藏着话却不能说的感觉,实在过于糟糕,这一步,他还没来及踏出去,就已经被挡了回来。

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没事,我忘记要说什麽了。”

怎麽可能忘记?多半是不想说了,他昨夜专程跑到自己房间约自己到晚枫林,一看就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告知,费了这麽多功夫,不就是为了和自己单独说些什麽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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