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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先生可以起码有个落脚处不是?”
“那怎麽能行?”柳叙白当即拒绝,“上将军平日公事繁忙,我怎好上门叨扰?”
欲迎还拒的手段让柳叙白的玩的淋漓尽致,分身果然就入了套,他继续道:“无妨的,我府上人不多,房舍还空了几间,也算清净,先生若是不嫌弃,尽管住。”
分身这种拙劣的谎话柳叙白自是一眼看穿,但是还是打算再拉扯一下,于是刻意强调了起来,“无功不受禄,我这样白吃白喝心里实在过不去,谢过上将军美意,还是算了吧。”
一见柳叙白回绝,分身灵机一动又道:“那,先生可愿接我这份邀约?”
“哦?什麽邀约?”
“来我府上演奏,一曲一日,可好?”分身已经讲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柳叙白也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便故作为难之色道:“上将军真是盛情难却,我若再不领情,便是不知趣了。”
“好,依上将军所言,我明日便去拜访。”
这便是分身与柳叙白正式接触的开始,他将柳叙白安排了一间干净的房舍内,分身平时极少宴请客人,而且在吃喝用度方面又甚是节俭,但他不想委屈了柳叙白,所以刻意着人填设了许多花草装饰,就连房屋内的被褥也重新换了一套新的。
柳叙白自打入了这将军府后,分身便每日依约前来听曲,风雨无阻,这次的任务不同于以往的刺杀,柳叙白要做的,是潜伏,在他没有摸清楚分身的脾性之前,绝不可能轻易行动。
毕竟这关乎了言涟与苏渺曼的自由,柳叙白不敢贸然下手,再加上他从前跟在慕华辰身边的时候,也听过分身的大名,此人能年纪轻轻就坐到上将军的位置,绝不是一般人,郭子游的教训他一直铭记于心,所以,他将心态放平,以琴师的身份与分身相处交谈。
一段时日的相处下来,分身一直对他十分恭敬,除了每日的听曲,他从没有要求柳叙白做过任何事,但只要是柳叙白要求的,他都会第一时间办到。
这与柳叙白的最初的谋划,出现了严重的分歧,按照常理来说,相处了这麽久,他还是没有摸透分身这个人,这种过度的敬服,很是不利于深入窥查,看来,还需要再给些提点才行。
画面回到了将军府,而地点正是那间上锁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如旧,虽然简陋,但却有了人生活的痕迹,沈凛看了看墙角,那张黄花梨的琴案已经摆放好,看来柳叙白应该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了。
“上将军,我来府中叨扰已久,也该是时候离开了。”柳叙白在演奏完一曲之后,便对分身淡淡说道。
分身原本还沉浸在方才的琴曲之中,柳叙白这麽一句话,让他直接惊梦而醒,一脸惊愕的问道:“先生怎麽突然辞行?是遇到什麽事了吗?”
“我知上将军留我在此是同情我的境遇,我很感恩,但是人不能贪心。”
“上将军,我的生活并不能一直停在此处。”柳叙白淡淡道,沖着分身一笑,“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给上将军添忧吧?”
柳叙白的话说的无懈可击,分身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麽好的理由挽留,只能呆愣在原地思索,见他面露愁色,柳叙白便再次抛砖引玉道:“我已去寻了几家酒楼茶馆打听门路,上将军不必担心,若是上将军还想听曲,只要我还在玉泽州,一定会来为上将军演奏。”
“再弹一曲给上将军,当做是临别的礼物吧。”
琴音渐起,弦震律动,指间弹按,将那心中的愁苦诉了个干净。
这虽然是柳叙白攻略分身的计策,但是同时也是他最熟悉的抒怀方式,兜兜转转,他还是没能逃得出玉泽州,没能逃的出那间为他打造的牢笼。
没有了慕华辰,还有慕浮生。
想要困住他的人,从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这种像是被因果裹挟的命途,他逃离不了。
每一次当他以为自己飞出了牢笼时,踝腕处那看不见的银锁便会再次将他拽回深渊。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所有的真心,皆是利用。
除了言涟与苏渺曼,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抱着索取的心思。
柳叙白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是对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的嘲笑。
他不得不承认,只要他还活着,那麽名为“锦瑟”的那层面具,就永远会笼罩在他的脸上。
他是锦瑟。
永远做不了柳叙白。
一曲终了,一曲又起,分身不断地让柳叙白重複这那同一首琴曲,三叠过后,柳叙白才缓缓开口。
“此曲将军已经听了三巡,若是喜欢,我将曲谱赠与将军可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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